第二天
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浅眠的骑士,门外,芬妮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雀跃:“奥雷格大人!宴会要开始了!”
当骑士打开门时,少女提着裙摆的姿势瞬间凝固,晨光中,她银白色的睫毛像沾了露水的蛛网,微微颤动,她今天特意换上了新裁的湖蓝色长裙,腰间银链随着呼吸轻轻摇晃。
“您……整夜都穿着盔甲?”她的目光扫过骑士纹丝未乱的装束,从锃亮的肩甲到沾着夜露的靴尖,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裙摆上的绣花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蕾丝边。
奥雷格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铁手套与胸甲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盔甲就是我的皮肤。”说完又觉得这个比喻太过古怪,急忙补充道:“我是说,我不太习惯脱下盔甲。”
“好吧。”芬妮有点小失望,晨光在她脸颊投下细密的阴影,毕竟她还没见过奥雷格长什么样呢,连他眼睛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这个念头让她耳尖微微发烫。
少女轻叹一声转身时,裙摆的丝绸衬里发出沙沙轻响,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父亲他们都在等了,我们快过去吧。”她的声音像掺了蜜的牛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宴会厅的橡木大门在二人面前缓缓开启,合页发出庄严的呻吟,刹那间,悠扬的鲁特琴声裹挟着烤苹果与肉桂的暖香扑面而来。长桌上铺着雪白的亚麻桌布,银质餐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水晶杯折射出的光斑在天花板上跳动。
克劳德端坐在主位,右侧是芬妮的座位,左侧则是鲍恩法师。老法师今天换上了正式的深紫色法袍,胸前的秘银徽章熠熠生辉。
奥雷格则走到对面的座位上,看着满桌焦糖色的烤乳猪、缀满迷迭香的羊腿、淋着琥珀色蜂蜜的松饼……等等各种各样的食物,他吞了吞口水。
毕竟从穿越来到现在不是吃硬面包,就是软面包的,那些面包虽然好吃,毕竟是特意被魔法存储着的,但是对于一个前世出生在美食大国的人来说,面包当个零食,甜点时不时吃几个不错,但是天天吃面包的话,他还是有点遭不住的,哪怕知道这种时代的人连木屑面包都不一定吃得上,不过现在终于见到真正的肉食了。
“看来我们的骑士大人饿坏了。”看到奥雷格被食物吸引住的样子,芬妮悄悄捂嘴一笑。
克劳德也被这情景逗笑了,“请不必拘礼。”克劳德切开蓝莓馅饼,金黄的酥皮裂开时涌出宝石般莹亮的果酱,散发出甜蜜的香气。
奥雷格闻言也不再客气,将头盔取下,在摘下头盔的瞬间,整个大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银叉坠地的脆响格外刺耳——年轻得过分的面容与传闻中的强大骑士形成荒诞对比。
克劳德手中餐刀在瓷盘上刮出刺耳鸣响,他想起自己在这个年纪时,可连一些中阶魔物都打不过,而此刻这个啃着蜜汁火腿的年轻人,却已如此强大。
(原来奥雷格大人长这样啊,好年轻,听他之前战斗时的低哑声线,我还以为会是满脸胡须的大叔呢。)芬妮的银杯从指间滑落,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刀疤纵横的沧桑面孔,或是佣兵常见的杂乱胡须——却唯独没料到会看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少年脸颊上还沾着面包屑的样子,简直像个偷穿盔甲的大男孩。
鲍恩也非常惊讶,他捏了捏自己的八字胡,因为奥雷格太年轻了,比他带的最年轻的学徒还年轻不少,这么年轻就有如此的实力,那以后会有多强他根本不敢想,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魔法天赋。
“大家都看我干啥?”奥雷格含混不清地说着,一块火腿油脂顺着他下巴滑落,又往嘴里塞了块蜜汁火腿,“这比我之前吃的好多了。”
‘之前与他交好的想法是正确的。’克劳德和鲍恩对视点了点头,城主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
宴会的气氛逐渐热络起来,侍者们穿梭不停地端上各色佳肴:淋着黑莓酱的烤野猪肋排、用香草包裹的虹鳟鱼、还有整只的黄油焗龙虾,某个胆大的侍从悄悄在奥雷格手边多放了两盘烤鸡,奥雷格风卷残云的吃相,反倒让在场的克劳德等人放松了不少。
“奥雷格阁下,”酒过三巡,克劳德突然正色道,他挥手驱散了演奏的乐师们,“虽然说了很多次,但我必须再次感谢您。”他拍了拍手,四名卫兵抬着一个黑檀木箱走进大厅,箱角包着的青铜护片在地毯上拖出深深的凹痕。
“箱盖开启的瞬间,秘银锭的冷光与星纹金币的金芒交相辉映,克劳德又从腰间取出一枚冰晶雕铸的狼首令牌,以及一枚金质的罗德尼尔徽章。
“这是银月商会的最高级凭证,以及我的私人信物。”他将两样物品轻轻放在金币堆上,几枚被碰到的金币滚落箱底,发出清亮的碰撞声,“持此物可在马拉加城畅行无阻,商会也将优先为您服务。”
奥雷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到一箱子的财宝,口水都要下来了,不仅是因为他没见过这么多钱,更是因为有了这些钱,那些坍塌的城墙和破损的塔楼终于可以修复了,他可以去雇佣那些工匠或者买些材料自己回去修复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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