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意识海突然掀起巨浪,粘稠的能量如同沸腾的血浆翻涌不休。
奥雷格的意识体刚靠近黑色光团百米范围,大地便剧烈震颤起来,无数根骨质尖刺从地面破土而出,朝着他的头颅刺来。
他侧身避开尖刺,余光瞥见一道遮天蔽日的阴影正在快速逼近。
那是个身高数十米的巨人,皮肤由蠕动的暗红色肌肉构成,血管像一条条青色的蚯蚓在表面跳动,头颅是个扭曲的肉瘤,上面嵌着数十只浑浊的眼球,正死死盯着奥雷格。
“这就是你的意识化身?”奥雷格握紧由纯粹魔力凝聚的长剑,银白的剑身在暗红背景中格外刺眼。
巨人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发出混杂着尖叫与狂笑的诡异声响:“奥雷格!你真以为能在我的地盘撒野?”
肉瘤头颅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里面露出一团蠕动的血肉,正是失去人形的阿尔里克意识核心。
“现实里我杀不了你,可这里是我的意识海!”血肉团剧烈颤抖,发出尖利的嘶吼,“在这里我就是唯一的神!”
话音未落,巨人突然消失在原地。
奥雷格将长剑横在胸前。
“铛——!”
巨拳带着撕裂空间的风压砸在剑身上,震得奥雷格意识体都泛起涟漪。
他借着冲击力后退百米,低头看向剑刃上的裂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股力量……比他见过的任何生物都要强悍。
“怎么样?怕了吧!”阿尔里克的狂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巨人的身影在意识海各处闪烁。
时而化作风暴卷起碎石,时而凝聚出冰锥雨倾泻而下,“在这里我能心想事成!你所有的防御都会被我撕碎!”
奥雷格脚尖点地,身形突然加速。他的意识体在暗红色空间里划出银色轨迹,轻松避开漫天攻击,长剑直刺巨人胸口。
巨人咧嘴狂笑,任由剑刃刺进肌肉。
可就在剑尖触及核心的瞬间,它的身体突然化作无数蝙蝠溃散,下一秒又在奥雷格身后凝聚成形,巨爪带着黑色火焰抓来。
“速度也很快。”奥雷格反手格挡,金属碰撞声震得意识海嗡嗡作响,“单论力量和速度,你是我见过最强的。”
这句评价让阿尔里克更加癫狂:“哈哈哈!知道就好!现在跪下来求饶,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巨人猛地跺脚,整个意识海开始翻转,天空变成血色沼泽,大地化作燃烧的炼狱。
无数扭曲的怪物从沼泽和炼狱中爬出,嘶吼着扑向奥雷格——有长着九头的巨龙,有身披骨甲的骑士,还有无数张着血盆大口的阴影。
奥雷格却突然收剑而立。
他看着那些蜂拥而至的怪物,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这些东西再强,也只是阿尔里克的幻想。
就在这时,巨人抓住空隙一拳轰来。奥雷格不闪不避,意识体表面泛起白色的光晕。
“砰!”
巨拳结结实实砸在奥雷格胸口,却没能撼动他分毫。反倒是巨人的手臂突然崩裂,化作漫天血雾。
“怎、怎么可能?”阿尔里克的尖叫里带着难以置信,“我明明想让你粉身碎骨!”
奥雷格活动了一下脖颈,淡金色的意识体在血色背景中格外耀眼:“你的幻想确实厉害,但别忘了——这里的规则由你定,可我的意识强度,不由你说了算。”
他刚才故意挨了一拳,就是想验证这个猜想。
事实证明,阿尔里克的“心想事成”对他无效。
巨人的伤口处重新长出肌肉,可肉瘤头颅上的眼球全都因愤怒而充血:“不可能!我在这里是无敌的!我是神!”
他猛地指向奥雷格,嘶吼道:“给我消失!”
奥雷格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无数黑色触手从深渊中伸出,试图将他拖入虚无。
可这些触手刚碰到奥雷格的意识体,就像冰雪遇火般消融。
阿尔里克又接连尝试了几十种攻击:让奥雷格的意识体生锈、让他的魔力凝固、甚至想直接抹除他的存在……但全都徒劳无功。
“啊啊啊啊啊!”
巨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意识海都跟着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受我的控制!这不公平!”
奥雷格懒得理会他的癫狂。
他已经确认,这些意识化身杀再多也没用,只要阿尔里克的核心还在,就能无限创造。
他纵身一跃,无视那些扑来的怪物,径直朝着黑色光团飞去。
“拦住他!快拦住他!”阿尔里克疯狂嘶吼,巨人瞬间出现在奥雷格面前,张开双臂试图阻挡。
奥雷格却直接穿过了巨人的身体。
这一幕让阿尔里克彻底愣住了:“你……你怎么敢……”
奥雷格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黑色光团。
随着距离拉近,光团里的景象越来越清晰:那根本不是什么光球,而是个由无数人脸构成的笼子,笼子中央挂着个木偶,木偶的脸赫然是奥莱斯特的模样。
木偶的手脚被十几根黑色锁链捆着,锁链上布满倒刺,深深嵌进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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