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他问，声音因夜露带着一丝凉意。
“在看下个月的药材预算。”温眠合上账册，站起身。
霍展霆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略显疲惫的眉眼上。“苏婉如的话，不必放在心上。”他忽然说道，语气直接。
温眠抬眼看他，有些意外他会主动提起。
“母亲年纪大了，喜欢热闹，留她住些时日无妨。”霍展霆继续道，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她，影响不到你。”
这话说得平淡，却带着一种绝对的笃定。他不是在询问她的感受，而是在告诉她他的决定——无论谁来，无论发生什么，她温眠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
温眠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没有敷衍，没有试探，只有一种沉沉的、近乎固执的认定。
“我知道。”她轻声回答。
霍展霆看着她，忽然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物件，递到她面前。那是一支品相极好的老山参，须发俱全，显然价值不菲。
“给你的。”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看你近日气色不佳，让厨房炖了补补身子。”
温眠看着那支山参，又看看他看似冷硬实则别扭的关心方式，心中那点因苏婉如而起的郁气，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她接过山参，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两人皆是一顿。
“谢谢。”她低声道。
“嗯。”霍展霆收回手，转身走向净房，“早些休息。”
窗外，梅香暗度，月色如水。屋内，一种无声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淌，比任何言语都更令人心安。苏婉如带来的小小风波，似乎并未能动摇这深宅之中，悄然生长的那株情苗。只是，暗处的目光，并不会因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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