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温眠盯着那个银灰色瞳孔的女人,心脏狂跳。那无声的“救命”二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个闸门。
“温小姐,请退后。”守卫终于反应过来,挡在她面前。
温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这位病人情况危急,我需要立刻进行治疗。”
“地下实验室有专门的医疗团队,不劳您费心。”守卫毫不退让。
就在僵持之际,电梯门突然再次打开,程峰站在外面,面色凝重。
“温小姐,厉战大人正在找您。”他的目光扫过电梯内的情形,眼神微沉,“请随我来。”
温眠知道机会已经失去,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特殊的病人,转身跟随程峰离开。在走廊转角,她不经意间回头,瞥见那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银灰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令她不寒而栗。
厉战在指挥室等她,背对着门口,望着墙上的铁穹全景图。
“我警告过你不要插手。”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温眠没有退缩:“那个病人是怎么回事?她的感染非同寻常,我感觉到...那几乎像是一种活着的能量。”
厉战缓缓转身,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愤怒、担忧,还有一丝...恐惧?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会更安全。”
“安全?”温眠忍不住提高声音,“如果那种感染真的具有意识,能够传播,那么整个铁穹都不安全!我的治愈能力或许能找出解决办法,但你必须告诉我真相。”
厉战走近她,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眼神却依然冷硬:“真相往往是致命的,温眠。我建立铁穹,制定规则,不是为了囚禁任何人,而是为了让人类火种得以延续。相信我,这就够了。”
“相信你?”温眠抓住他的手,“那就给我相信的理由。告诉我,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银灰色的眼睛又是什么?”
两人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最终,厉战叹了口气,这是温眠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疲惫的叹息。
“跟我来。”
他带着她穿过指挥室后方一道隐蔽的门,进入一个狭小的电梯。电梯向下运行了很长时间,远远超出了铁穹普通地下设施的深度。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时,温眠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四周是冰冷的金属墙壁,中央放置着数十个透明的隔离舱。每个舱内都躺着一个人,他们的皮肤呈现不同程度的灰白色,眼睛紧闭,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测设备。
最令人不安的是,房间尽头有一个更大的隔离舱,里面关着一个不断撞击玻璃的“人”——如果那还能称为人的话。它的全身已经完全灰白,眼睛是纯粹的银灰色,手指尖端异变成锋利的骨爪。
“这是什么?”温眠低声问,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
“‘银灰之眼’——我们这样称呼这种感染。”厉战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三年前,铁穹曾开放接收外来幸存者,直到我们发现其中一些人携带这种病毒。它不像普通感染那样破坏身体,而是...重塑宿主,赋予他们统一的思想和意志。”
温眠想起电梯里那个女人无声的呼救:“但他们似乎还保有自己的意识?”
“那是感染初期的表现。”厉战指向那个不断撞击隔离舱的生物,“随着感染加深,个体会逐渐失去自我,最终成为‘它们’的一部分——一个共享意识的集群。”
温眠感到一阵恶寒:“共享意识?”
“是的。”厉战的眼神暗沉,“我们怀疑,所有感染者最终都会连接到一个主意识体。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封锁铁穹,隔绝一切外来接触。因为这种感染...它会寻找合适的宿主,然后悄无声息地传播。”
温眠终于理解了厉战的偏执。面对这种无形的敌人,任何疏忽都可能导致整个据点的覆灭。
“但那个女人向我求救...”
“那是感染的把戏。”厉战打断她,“它们会利用人类的同情心,诱使更多人接触感染。我们截获的信息表明,它们正在寻找...特殊的异能者。”
温眠突然明白了厉战为何如此紧张她的安全。治愈系异能在末世极为罕见,如果“银灰之眼”真的在寻找特殊异能者,那她无疑是首要目标。
“所以你把我关在温室,不让我接触外界,是为了保护我?”她的声音柔和下来。
厉战转身面对她,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坦诚:“我不能再失去重要的人,温眠。你不知道,那种无力感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灵魂。”
这一刻,温眠看到了他坚硬外壳下的脆弱。这个以铁腕统治整个基地的男人,内心依然是被背叛和失去创伤的幸存者。
“但躲避不是解决办法。”她轻声说,“我的能力也许正是对抗这种感染的关键。今天接触那个病人时,我的治愈能量能够暂时驱散她体内的灰色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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