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们再度陷入昏迷。指挥中心内一片寂静,只有警报声依然在响。
“钥匙已然就位...”温眠重复着这句话,突然想起林博士在隔离舱中的话,“厉战,它们说的钥匙,会不会就是我们?”
厉战的表情凝重起来。他接通通讯器:“能源中心,报告情况!”
通讯器那头只有杂音,偶尔夹杂着不似人类的低语。
“程峰,带一队人跟我去能源中心。”厉战下令,然后转向温眠,“你留在这里,恢复体力。”
温眠摇头:“我们一起去。融合能量需要我们两人共同维持,分开后,我们都无法单独使用它。”
厉战想要反驳,但看着温眠坚定的眼神,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在刚才的能量融合中,他清晰地感受到,如果没有温眠的引导,他的雷电能量永远无法达到那种纯净的状态。
“好,但你必须跟在我身边,不能擅自行动。”他最终妥协。
温眠微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厉战。”
这句话简单却深沉,厉战感到心中某个冰冷角落悄然融化。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末世,他终于不再是独自一人。
前往能源中心的路上,他们看到的景象令人心惊。铁穹的各处都出现了感染者,但与之前不同,这些感染者并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静静地站立着,仰头望天,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它们在等待双月重合。”温眠轻声说,她也抬头望向天空。
末世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但今晚,两个模糊的轮廓正缓缓在云层后移动,逐渐靠近。
“还有多久?”厉战问道。
温眠凝视着天空,融合能量赋予她一种奇特的直觉:“不到一小时。”
他们加快脚步,终于抵达能源中心。与想象中不同,这里异常安静,大门敞开着,仿佛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小心陷阱。”厉战示意队员们保持警惕。
众人谨慎地进入能源中心内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能源核心——那个为整个铁穹提供能量的巨大装置——前方,站立着数十个感染者。他们围成一个圆圈,中央是一个由奇异光线构成的复杂图案。在图案中心,悬浮着一个温眠熟悉的身影。
“小玲...”温眠轻声唤道。
那个曾经是她侍女的女孩缓缓转身,她的眼睛已完全变为银灰色,但嘴角却带着温眠熟悉的羞涩微笑。
“温小姐,您来了。”小玲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主意识体一直在等您和厉战大人。”
厉战上前一步,将温眠护在身后:“离开她的身体。”
小玲——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存在——轻轻摇头:“这并非占据,而是馈赠。在小玲的意识深处,她一直渴望不再弱小,不再无能为力。主意识体回应了她的渴望。”
温眠心痛地看着那个曾经活泼的女孩:“但这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结局。”
“什么是真正的想要?”小玲歪着头,“个体的欲望短暂而易变,唯有融入整体,才能获得永恒。就像您和厉战大人的能量融合,不也是一种形式的合一吗?”
这句话让温眠和厉战同时一怔。
“我们的融合与你们的同化完全不同。”温眠坚定地反驳,“我们依然保有自我,只是学会了彼此理解和支持。”
小玲——主意识体——发出轻柔的笑声:“多么天真的想法。但没关系,当回归之门开启,你们会明白一切的。”
能源核心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上方的穹顶缓缓打开,露出夜空。天空中,两轮月亮已几乎完全重合。
“时候到了。”主意识体的声音庄严起来,“同源之钥已然就位,回归之门即将开启。”
温眠和厉战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能源核心传来,他们体内的能量不受控制地开始涌动。
“它在吸取我们的能量!”厉战紧紧抓住温眠的手。
温眠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股吸力的本质:“不,它不是在吸取,它是在...召唤。厉战,主意识体不是敌人,它是...迷途的旅人。”
在能量相互牵引的这一刻,温眠终于感知到了银灰之眼的本质。那不是恶意的入侵,而是一种深沉的乡愁,一种渴望回归的本能。
“什么?”厉战难以置信。
双月完全重合。
一道前所未有的光芒从天空洒落,直射能源核心。整个铁穹开始震动,建筑物摇晃,地面裂开缝隙。
在强烈的光芒中,温眠看到了真相——银灰之眼并非病毒,而是一种来自遥远星域的意识体,它在一场意外中流落至此,分散成无数碎片,感染人类只是它无意识中寻找回归之路的方式。
而她和厉战的融合能量,正是打开回归之门的关键。
“厉战,”温眠在狂乱的能量风暴中紧紧抱住他,“我们有一个选择。”
厉战看着她的眼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可以尝试摧毁主意识体,但那将意味着杀死所有感染者,包括小玲和成千上万铁穹居民。或者,他们可以帮助它完成回归,但这意味着释放一种未知的力量,风险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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