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青袍拂动,转身迈向通往镇南关的官道。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无人再上前强塞物品,只是默默注视着他。
目光如同实质,承载着无尽的感激与祝福。
走到官道尽头,临近关门,秦怀谷忽然朗声长吟,声如鹤唳九霄,回荡在关山之间:
“拂衣五湖外,淡然入烟霞。
剑试北燕雪,心随大渝风。
莫问归何处,青山即吾家。
他日江湖遇,杯酒话桑麻!”
吟罢,他哈哈大笑,袖袍随意一挥,不再回头,身影飘然穿过镇南关那幽深的门洞,消失在关隘另一侧的晨光与薄雾之中。
官道两旁,北燕的百姓们久久伫立,望着那空荡荡的关门,许多人眼中含着热泪。
那青袍道长的身影已然不见,但那清朗的吟诵声,那洒脱不羁的风姿,却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
“隐世道长”丘处机的传说,在他离开之后,非但没有沉寂,反而在北燕的民间愈发鲜活、愈发神化。
他仗剑行侠、悬壶济世、力挫群雄、单骑破军、傲拒权贵、剑败隐仙的事迹,被编成了歌谣,写成了话本,在茶楼酒肆、田间地头广为流传。
他成了北燕百姓心中一个独特的符号——强大、慈悲、不受束缚,是照进这苦难尘世的一束光。
而此刻,这束光,已然离开了北燕,投向了南方那片名为“大渝”的土地。
穿过镇南关,地貌逐渐变化。
北燕的苍茫雄浑渐渐被大渝的秀丽葱茏所取代。
官道上商旅渐多,语言风俗也已不同。
黄昏,秦怀谷行至大渝境内一座无名山谷。
谷中清幽,有瀑布深潭,人迹罕至。
他在潭边一块平整的青石上坐下,取出干粮默默食用。
夕阳的余晖透过林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是时候了。
他缓缓取下脸上的易容药物,用清冽的潭水洗净。
水中倒影,逐渐显露出秦怀谷清俊儒雅的真容。
他凝视着水中的自己,眼神深邃。
“丘处机”这个名字,在北燕已留下足够的印记,达到了历练的目的,也引起了足够的关注。
接下来,需要以新的身份,继续在这纷乱的江湖中行走,完成那未曾动摇的目标。
他从行囊深处,取出一套早已准备好的玄色劲装。
与青袍道服的飘逸出尘截然不同,这套衣物贴身利落,面料坚韧,透着一种干练与隐忍的气息。
换上衣衫,束起长发,以一根普通的铁簪固定。
接着,他取出另一套易容工具。
这次的药物更为精细,手法也更为繁琐。
他一点点改变着脸部的肌肉线条,让轮廓显得更加冷硬,肤色调整成经年风吹日晒的古铜,眉形加粗,眼角微微拉长,添上几分风霜与厉色。
最后,他取出一对薄如蝉翼的皮膜,覆盖在眼珠上,那双清澈如寒星的眼眸,顿时变得深邃难测,隐隐泛着幽光,透出一股迫人的锐利。
不过半个时辰,青袍飘逸、仙风道骨的“丘处机”已然消失不见。
潭水倒影中,是一个面容冷峻、眼神锐利、身形挺拔、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黑衣男子。
他对着水面,试着调整了一下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
声音也随之改变,从清越如玉磬变得低沉而略带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质感:
“从此,我便是……厉若海。”
名字出口的瞬间,一股截然不同的气势自然流露。
那是属于“厉若海”的孤傲、冷厉与内敛的锋芒。
背上,只余一个简单的行囊,以及那柄收敛了光华、看上去更为古朴无华的长剑。
做完这一切,“厉若海”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适应着这具“新”的身体和身份。
他望向南方,大渝的疆域在暮色中向远方延伸。
夜色渐浓,玄色身影融入山林暗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向着大渝腹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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