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只是被那股物理冲击力带得向后踉跄了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吓傻了”的茫然和惊恐表情,仿佛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或者……根本没感觉到任何疼痛?
现场,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刹那寂静。
那名内门弟子劈退了魔修,持剑而立,目光惊疑不定地落在林凡身上。
那魔修挡开一剑,稳住身形,看向林凡的眼神也充满了错愕和难以置信。
那几个偷偷睁眼的杂役,更是张大了嘴巴,如同见了鬼一样。
“你……”内门弟子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林凡仿佛这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摸了摸,脸上露出了极度“后怕”和“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这种神色迅速转化为一种“劫后余生”的、近乎谄媚的庆幸。
他连滚爬爬地朝着那名内门弟子的方向挪动了几步,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感激”:“多……多谢仙师救命之恩!刚……刚才那黑光……吓死小的了!小的还以为死定了!肯定是仙师您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把那妖法给……给震散了!小的才能侥幸捡回一条命啊!仙师威武!仙师威武!”
他语无伦次,将所有的功劳都归结于内门弟子那“恰到好处”的一剑,归结于仙师“法力无边”的余威震散了攻击,完美地塑造了一个被吓破胆、将巧合奉为神迹的幸运杂役形象。
那内门弟子闻言,眉头微蹙。他自己出手,自然清楚刚才那道偏移的余波威力如何,绝对不是一个凡人杂役能承受的。震散?似乎……有点牵强。但眼前这杂役的表现,又确实像是个被吓坏了的普通人,而且言语间对自己的崇敬不似作伪。
难道……真是巧合?是这杂役运气好到了极点?或者,那魔修仓促之下,发出的攻击本就徒具其形,没有实质威力?
他心中疑虑未消,但眼下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药田中还有魔修需要清理。
“躲到一边去!”内门弟子不再多看林凡,冷喝一声,便再次挥剑杀向那名惊疑不定的魔修。
那魔修也被林凡这“诡异”的情况弄得有些心神不宁,但面对内门弟子的凌厉攻势,他只能压下疑惑,全力应对。
林凡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躲到了一处倒塌的土墙后面,拍着胸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依旧是那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但他的内心,却是一片冰冷和清明。
“混过去了……暂时。”他暗暗松了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旋即干爽)。
刚才那一刻,实在是险之又险。他赌的就是救援及时赶到,赌的就是在混乱中,他那“毫发无伤”的异常可以被归结为“巧合”和“运气”。
从目前来看,他赌对了。那名内门弟子虽然有所怀疑,但显然更倾向于相信是某种巧合。
然而,他知道,这件事绝不会就此结束。
“运气好?”土墙另一边,隐约传来其他躲藏杂役压低声音的、带着羡慕和不可思议的议论。
“我的娘诶……林凡,你刚才可吓死我们了!”
“那道黑光我看着都腿软,你居然没事?”
“真是仙师法力高强?”
“我看是林凡你运气太好了!上次炼丹堂的事我就觉得你运气不一般!”
林凡听着这些议论,心中苦笑。“福星”的名头,恐怕这次要坐得更实了。这虽然能带来一些潜在的好处,比如更容易获得一些底层杂役的善意,但也意味着更多的关注,以及……像张逵那样的人,更深的嫉恨。
他蜷缩在土墙后,目光透过缝隙,看向外面。
救援而来的内门弟子和随后赶到的刑堂弟子,已经彻底掌控了局面。五名魔修,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很快被斩杀四人,为首那个手持白骨幡的魔修见势不妙,拼着硬受一击,施展了某种血遁之术,化作一道血光,狼狈地逃入了黑风林中,刑堂弟子立刻追了上去。
药田的混乱渐渐平息,只剩下满目疮痍和弥漫的血腥气。
幸存的杂役和外门弟子,开始被组织起来救治伤员,清理现场。
林凡也“惊魂未定”地加入了清理的队伍,他刻意表现得有些手脚发软,动作迟缓,完美契合一个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凡人形象。
没有人再特意提起他刚才“毫发无伤”的事情,仿佛那真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一次不可思议的幸运。
但林凡知道,有些种子,已经埋下了。
他在清理一具魔修尸体时,目光扫过那狰狞扭曲的面孔,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冰冷的明悟。
在这个世界,运气,也是一种需要经营和伪装的东西。
他弯腰,捡起一把沾染了泥污和血迹的铁锹,如同握紧了自己在这危机四伏的修仙界,唯一的、脆弱的护身符。
“看来,‘苟’字诀,还得再加深几分功力才行……”他默默地想着,将所有的思绪,再次深深敛入那副卑微、惶恐、偶尔“运气爆棚”的杂役皮囊之下。
现场的清理工作,在一种压抑而悲伤的氛围中,继续进行着。而关于林凡在魔修袭击中“侥幸”存活,甚至被内门仙师“余威”所救的传言,却已如同长了翅膀般,在幸存的杂役和部分低阶弟子中,悄然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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