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内,那令人窒息的尴尬几乎要凝成实质。我还维持着将杨康压在身下的诡异姿势。
(内心OS:这什么大型社死现场!我现在这造型,简直比话本里强抢民男的女土匪还专业!老顽童你那双眼睛是X光吗?看那么清楚干嘛!)
就在我思考是应该先解释还是先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一阵古怪、低沉、仿佛午夜凶铃BGM的笛声,穿透厚重的舱壁,幽幽地传了进来!
呜嗡——呜嗡——
这声音…是虫笛!
我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将所有尴尬抛诸脑后,猛地侧耳倾听。没错!就是那个掌控着万千蛊虫、曾在华山之巅掀起血雨腥风的诡异笛声!
杨康的反应比我更快!他眼神一凛,刚才那片刻的愕然与复杂瞬间被锐利取代。他动作利落地挣脱了红绸,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先伸手,将还压在他身上的我轻轻扶起些许,确认我坐稳后,才迅速站起。
他大步走向房门,目光扫过墙上挂的一件厚重的玄色貂裘,脚步微顿。他抬手摘下貂裘,手腕一展,将那裘衣轻轻披落在我肩上,动作快却不失稳妥。
披好,他的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命令口吻,但声线比方才柔和了些许,衣上有克蛊毒的药,能护你周全。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疾步冲向门口,拉开房门。外面那遮天蔽日的蛊虫浪潮让他眉头紧锁,但他离去前,还是侧首留下半句叮嘱,声音随风传来,显得有些模糊:…自己小心。
随即,他的身影便决然地投入了门外那片由虫笛召唤出的、更加凶险的战场,衣袂翻飞间,仍带着一丝未尽的酒意与不容置疑的担当。
我拢着肩上那件还残留着他独特气息的貂裘,呆呆地坐在地上。
(内心OS:这剧情转折也太快了吧?刚才还在上演强制爱和社死现场,下一秒就变成末日虫灾逃生片场了?导演,能给个预告片吗?!)
我狠狠拧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不是梦!
(内心OS:贱人就是矫情!)
那诡异的、低沉的虫笛声并未持续太久,便在一声尖锐的哨音中戛然而止。
呜嗡——吱!
声音的余韵还在空气中震颤,但效果立竿见影。那遮天蔽日、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蛊虫大军,竟真的应声悬停在了半空!它们密密麻麻地停滞在鬼蛭船周围,振翅的嗡嗡声低沉下去,如同乌云蔽日,将月光彻底隔绝,与船上摇曳的火光形成诡异对峙,仿佛下一秒就会再次倾泻而下,将一切吞噬。
(内心OS:好家伙!遥控器还真在阿兰铎手里!这暂停键按得,比看戏还刺激!)
我迅速换上一身利落短打,外面依旧裹着那件宽大貂裘,冲出洞房。主甲板上一片狼藉——丐帮弟子突袭婚宴造成的混乱尚未平息,遮天蔽日的蛊虫又至。宾客惊恐地往底层船舱逃窜,甲板上残存的卫兵正与净衣、污衣两门弟子激烈械斗。
帮主!是帮主!
混战中,净衣门的徐长老一眼瞥见我,声音洪亮如钟。他奋力格开两名缅甸武士,将手中的打狗棒凌空抛来!
那根碧绿竹杖在火光与虫影中划出一道凛冽的弧线。我足尖一点,纵身跃起,玄色貂裘在身后猎猎展开,精准地将打狗棒接入手中!
竹杖入手的那一刻,熟悉的触感瞬间贯通全身。我稳稳落地,打狗棒斜指地面,原本嘈杂的战场似乎为之一静。
帮主回来了!!!
徐长老声震全场,无数丐帮弟子齐声呼应,士气大振。我站在混乱中央,打狗棒在掌中轻转,所有伪装与彷徨在这一刻褪尽,只剩下属于丐帮帮主的凛然锋芒。
(内心OS:很好,BGM可以响起来了!)
就在这片混乱中,我瞥见高处平台上的景象——阿兰铎独自站在一片狼藉中,脚下是横七竖八的侍卫尸体。他面前,最后一名忠心护主的侍卫正艰难地爬起,试图挡在跌坐在地、形容狼狈的缅甸国君阿奴律陀身前。
阿兰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空洞的疯狂。他看起来依旧瘦弱,甚至带着少年人的单薄,但出手却快如鬼魅,力道惊人!他甚至没有用武器,只是看似随意地一抬手,五指如钩,精准地扣住了那名侍卫的咽喉,只听一声脆响,那侍卫便瞪大眼睛,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无生息。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内心OS:我去!深藏不露啊,这臂力...这狠劲...这小子平时是吃菠菜长大的吗?!外表完全看不出来,放在身边养了这么久,以为是哈士奇实际是藏獒,太可怕了!)
他甩开手,一步步走向瘫坐在地的父亲,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又带着冰碴般的冷意: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生了我,却视我如污秽?!为什么给了我生命,却从不给我半点温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母亲是圣女吗?!
阿奴律陀剧烈地咳嗽着,脸上血色尽失,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眼中情绪复杂到了极点——有痛楚,有愧疚,竟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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