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阿勒泰的夜市,仿佛将世间所有的喧嚣与浓烈都烩在了一锅。
人声鼎沸,各种口音的叫卖、讨价还价、驼铃叮当混杂成一片热浪;香料、烤羊肉、孜然、还有某种说不清的浓郁脂粉气,几乎凝成实质,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目眩,又莫名兴奋。
我揣着手,东瞧瞧西看看,与洛无尘混在摩肩接踵的人流里。
他依旧一身玄色劲装,身形挺拔如松,沉默地走在我身侧半步的位置,像一道无形的影壁,将所有纷扰与我隔开些许。
只是这位“保镖”的表情,跟周围热火朝天的氛围实在格格不入,那眼神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深潭,面容冷峻得活像是上级派来视察基层工作的纪委领导,正在心里默默给这夜市的营商环境打分。
内心OS:啧,值了。上次“约会”还是在巴蜀。杨康那个金国摄政王,日程表比上市公司CEO还满,哪有空陪我逛夜市撸串儿。这命本,总算让我体会了一下带顶级帅哥压马路的爽感。就冲这点,这波作死……回本!
我一路杀价杀得风生水起。
有趣的是,男摊主一看洛无尘那冷脸就哆嗦,女摊主一看他就脸红,价格都好谈得很。
内心OS:带这尊杀价神兽逛街就是爽,砍价底气直接拉满!双十一都没这么痛快过……这哪是保镖,这是行走的优惠券!
不出半炷香,我手里就抱满了零零碎碎的战利品。
内心OS:完了,购物欲上头,这下回西夏能够开个西域特产代购点。
正琢磨着要不要买个烤包子贿赂一下这位“人形杀气折扣机”,一阵奇特的乐声,夹杂着更高分贝的骂娘声,猛地拽住了我的耳朵。
往前一看,不远处的僻静巷口,几个西域壮汉正围着一个可怜巴巴的小戏班子推推搡搡。
巷子尽头,孤零零地支着个摊子。没招牌,没吆喝,只有一盏造型古朴的巨大羊皮灯,把一面雪白幕布照得透亮。
灯影后,几个模糊黑影默然杵着,跟纸扎的似的。
那戏班子看着就穷酸,十来个人,穿着打补丁的粗布戏服,道具也简陋得很——几副破旧皮影、锣鼓、一个便携小戏台。
幌子上写着“四海班”,专演民间野史、神仙鬼怪。
内心OS:这选址,这客流……老板是来做慈善的还是来体验生活的?这经营理念,在西域这地界怕不是要赔得连裤衩都典当了?
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班主,穿着打补丁的粗布马褂,面团团一张脸,见人就堆笑,此刻正被那群地头蛇揪着衣领讹保护费。
“大老爷们行行好,我们四海班收费低廉,还常给贫苦村落免费演出,实在没那么多钱啊……” 笑面班主连连作揖,一副可怜到家的模样。
“没钱?我看你们带头的那对双生歌姬不错!让她们跟大爷们回寨里‘聊聊’,过几天准给你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壮汉头子淫笑着,目光扫向班子里两个抱着乐器的女子。
随即,那群西域大汉发出一阵猥琐的哄笑。
内心OS:好家伙!光天化日……不对,华灯初上就强抢民女?这西域的地痞业务水平也太糙了!
“那怎么行啊大爷!小的们就是走南闯北讨生活的手艺人啊……” 笑面班主只会作揖求饶,看得人火大。
内心OS:哎,抱打不平的底层逻辑就是“人贱无敌”!行,今天这闲事,本宫管定了!
我刚想上前理论,那几个壮汉反倒先调戏起我来了。
正好旁边戏班子道具箱敞着,我顺手抄起一杆耍花枪,手腕一抖,使出打狗棒法的精要,噼里啪啦几下,戳得那几个大汉龇牙咧嘴,满地找牙。
没等我耍够帅,身旁玄影一动。洛无尘甚至没拔剑,只是随手抄起摊上一把未开刃的道具弯刀,刀背带着残影劈砍挑抹,动作快得肉眼难辨。那几个壮汉如同被无形的手扔出去似的,惨叫着摔出老远,连滚带爬地跑了。
内心OS:……得,风头又被抢了。这位爷出手的效率,堪比工业流水线。
我们正要功成身退,那笑面班主却横挪一步,拦在了面前。他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对着我们深深作揖:
“姑娘、公子,感谢二位的大恩大德!小班子清贫,无钱答谢,不如请二位看一场今晚的皮影戏,权当聊表心意?” 他语气谦和,眼神却不着痕迹地在我和洛无尘身上溜了一圈,顺手递过来一个戏折子。
我接过一看,好家伙!这哪是神鬼志怪?戏目堪比八卦版年度贺岁片大合集!
什么“蒙古可汗草原夺位秘辛”、“大宋朝堂党争暗斗”,甚至还有“西夏长公主与盐帮帮主的江湖情缘”!
内心OS:我去!这戏班在听风社入了股吗?连我的“绯闻”都编出来了,版权费交了吗?!
继续往下翻,今晚的压轴赫然是——《龟兹女王与西夏“尊者”》。
内心OS: 龟兹?不就是那个金顶佛窟的不战之国,苏妙那个亡掉的故国吗?欧阳克还费劲巴拉回白驼山庄复刻打开铜门的石盘钥匙呢?怎么,这戏班还能提前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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