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融,汇成奔流,西域的士气比这初春的河水涨得还快。
休和台上,我翘着二郎腿,指尖一颗温润的东海珍珠滴溜溜转着,欣赏着对面突厥护国大将塔尔汗那张脸——从铁青到酱紫,再到猪肝色,活脱脱一件行走的皇家马德里限量版变色球衣。
萧太后坐得那叫一个端庄,凤袍曳地,威仪天成,可那微微上扬、恨不得飞到鬓角里去的凤尾眼线,彻底出卖了她内心嗷嗷直叫的爽感。
内心OS:姐今天就给你们这帮草原莽夫上一堂生动的MBA案例分析课,课题就叫《论不可抗力事件(比如神罚)后的责任划分与索赔技巧》。没了大坝这最大筹码,你们这谈判逻辑漏洞比筛子还多,还好意思跟我们谈城池?梁静茹给的勇气吗?
“啪!”
我将珍珠往硬木桌案上不轻不重地一丢,清脆的响声瞬间打断了突厥使臣垂死挣扎的哔哔赖赖。
“风水学上讲,”我开口,语气懒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们那坝,选址在‘冰风谷’,本就是聚阴噬阳的凶煞之地,严重冲撞了我们西域的龙脉,此乃‘因’;老天爷都看不过眼,降下神罚拆了你们的违章建筑,这是‘果’。说白了,你们的违规操作,直接导致了我们的精神损失、巨额经济损失,以及不可逆的龙脉损伤。这笔账,怎么算?”
我身后,洛无尘按剑而立,如同一尊沉默的墨玉雕像,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眉眼,却遮不住那股子让整个谈判桌气温骤降三度的凛冽气场。
最终,在绝对的“神迹”和武力威慑下,突厥人不但割让十城的计划彻底泡汤,还被我一通连蒙带唬,硬生生签下了一份《关于突厥违章水坝对西域造成多重损失的赔偿协议》:一千匹汗血宝马,外加三箱龙眼南珠、百匹流光云锦。几乎把近三年被压榨的货价连本带利全讹了回来。
内心OS:啧,这不比双十一熬夜凑满减、算红包划算多了?零元购都没这么爽!
协议签完,我亲自去马场挑马,溜溜达达耗了一个时辰,精挑细选出一百匹肩高腿长、肌肉线条流畅、明显混了欧洲高贵血统的顶级悍马。
内心OS:哟嚯!这批不错啊!底盘高,马力足,自带全地形越野功能,减震效果一看就杠杠的。回头去贺兰山佛窟“调研”,这不就是现成的顶级座驾嘛!完美!
突厥护国大将塔尔汗看着我像在菜市场挑大白菜一样,把他家最精锐的种马精英挨个摸走,那眼神,怨毒得恨不得在我身上烧出两个前后透亮的窟窿。我回他一个无辜又欠揍的wink,气得他额头青筋暴跳,差点当场表演一个现场圆寂。
没办法,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让你们的坝,不是我们动手“拆”的呢?
“天谴”这锅,你们就老实背着吧。
得胜还朝的路上,那排场,简直堪比顶流巨星的全球巡回粉丝见面会最终场。
沿途百姓夹道跪拜,箪食壶浆,高呼“太后千岁”“神女临世”,狂热的气氛几乎要把萧太后直接捧上九重天,焊死在神坛上。
她显然很受用,眼角眉梢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春风得意。
但我的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队伍最末尾,那个沉默的玄色身影。
洛无尘这几天,非常奇怪。
作为这场惊天大逆转的幕后总监制兼头号打手,他非但没有半分得胜后的意气风发,反倒像一只受了内伤、紧紧闭合的深海蚌,刻意地与我保持着一种近乎疏离的距离。
车马休憩的间隙,我只能隔着攒动的人头和飘扬的旌旗,远远看见他靠在一棵枯寂的老树下。寒风卷起他墨色的发梢和衣角,他偶尔会抬起手,微微按揉肩膀,眉心微蹙,然后长长舒出一口气,那团白雾在清冷的空气里凝结、盘旋,久久不散。
内心OS: 怎么了这是?天山高强度作业落下肩周炎了?还是……那晚妖僧的毒针,后遗症开始发作了?这疯批,有事就知道硬扛!
行至一片水草丰茂的开阔河谷,阳光正好,微风拂面。
然而,异变陡生!
天空中,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上百个盘旋的黑点,由远及近,带着不祥的阴影。是秃鹫。
内心OS:奇了怪了!秃鹫这沙漠清道夫,鼻子灵得很,只在有大量濒死生物的地方扎堆开饭。这地方水草丰美的,哪来的死气?除非……是被人驯养的!
念头刚起,仿佛为了印证我的猜测,一只体型格外硕大的秃鹫猛地收拢翅膀,如同被无形弓弦射出的黑色利箭,带着凄厉刺耳的风声,目标明确,直扑萧太后华盖!
“保护太后!”领队将军赫连勃的吼声如同炸雷。
几乎就在他出声的同时——
“铮——!”
一声几不可闻、却锐利到仿佛能切开空气的轻响,仿佛只是错觉。
那只俯冲的秃鹫在空中猛地一僵,所有的动作瞬间定格,随即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坠落下来,“噗”地一声砸在地上,溅起少许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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