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黑暗中颠簸了多久,身下的震动感发生了变化,从棺材被拖行的磕绊,变成了车轮碾过不平路面的规律轰隆。接着,棺材盖再次被打开,我被粗暴地拽了出来,扔进一个冰冷、坚硬、带着铁锈味的狭小空间。手指触及的,是冰冷粗粝的铁栅栏。
内心OS:换囚车了?升级版移动监狱?
一块厚重的黑绒布兜头罩下,将囚车连同里面的一切彻底与外界隔绝。光线、声音,甚至空气都变得滞闷。
我蜷缩在囚车角落,一边“呸呸”地吐着嘴里残留的沙土渣子,一边胡乱拍打身上、头发里的尘土。
内心OS:这铁笼子是不是刚关过什么不明生物?一股子馊味混着铁锈腥气,还有点儿……淡淡的血腥味?呕……今天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又是活埋又是游街,现在还要被塞进这味儿贼上头的移动铁笼子!
抱怨归抱怨,我丝毫不敢耽搁。趁着眼下黑布罩顶、守卫似乎松懈(或是因为行程已定而放松警惕)的片刻,我立刻在逼仄的囚车角落里调整姿势,盘膝坐好,闭上双眼,屏息凝神。
指尖掐出《九阴真经》中静心凝气的指诀,心神沉入丹田。长生蛊带来的那股温热醇厚的真气率先被调动,如同沉睡的温泉开始汩汩涌动。与此同时,我自身修炼的《九阴真经》内力也沿着奇经八脉缓缓运行。两股性质迥异却同样精纯的内力,在经脉中小心翼翼地交汇、融合,如同冰与火的共舞,带着一种奇异的协调感,开始冲刷四肢百骸中残留的悲酥清风余毒,并滋养恢复着过度消耗的元气。
时间在绝对的黑暗中仿佛失去了意义。
大约一炷香之后。
我缓缓睁开双眼。
眸底深处,一抹精光倏然闪过,旋即隐没。四肢百骸的酸软无力感已然尽去,丹田气海充盈,内力恢复了约莫八成。虽然手腕脚踝上的精钢铁链仍在,但体内力量的回归,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底气。
我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铁链发出细微的“哗啦”声。指尖悄然拂过冰冷的铁栅栏,感受着其厚度与结构。
内心OS:等着吧。等到了合适的地方,老娘非把这破车拆了不可!那些背后捅刀、落井下石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跑!
又不知过了多久,持续不断的颠簸终于停了下来。
外头传来侍卫粗声粗气的吆喝:“太子殿下有令!就在前面那棵老菩提树下歇脚!”
内心OS:菩提树下?听着挺禅意,该不会是想换个风水好的地方,继续完成未竟的活埋大业吧?
心神瞬间绷紧,全身内力悄然凝聚于双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耳朵竖起,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动静,只等他们掀开黑布的刹那,便暴起发难!
就在这时——
“噗通!噗通!噗通!”
外面接连传来几声重物倒地的闷响,紧接着是兵器脱手坠地的“哐啷”声。整个过程快得惊人,干脆利落,甚至没听到半声短促的惊呼或惨叫。
内心OS:嗯?什么情况?内讧了?还是……
没等我想明白,罩着囚车的厚重黑绒布猛地被从外面一把掀开!
清冷如水的月光,如同决堤的银辉,瞬间倾泻而入,照亮了囚车内狭小狼藉的空间。我几乎在光线涌入的同一瞬间,想也不想,拧腰发力,一拳便朝着掀布之人的方向狠狠砸去!
这一拳蕴含了我恢复的八成内力,拳风刚猛,撕裂空气,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眼看就要结结实实地命中对方的面门——
然而,拳锋在触及对方身体的刹那,却仿佛砸进了一团柔韧无比的棉花里。对方只是看似随意地抬手一兜、一引,我拳头上那股足以开碑裂石的刚猛劲力,竟如同泥牛入海,被化解得无影无踪,连带着我的手臂都传来一阵酸麻。
“哎呦喂——!”
一个带着七分醉意、三分戏谑的熟悉嗓音夸张地响起:
“清露侄女儿!你就这么‘感谢’为叔我千里迢迢、冒着被太子侄子抓包的风险,跑来救你于水火?这一拳要是砸瓷实了,为叔我这英俊的脸庞,今儿个就得陪你一起躺在这菩提树下,给树根当花肥喽!”
内心OS:这吊儿郎当的调调……是二大爷?!救援终于特么的到了!我还以为真要在这菩提树下演完最后一幕,直接杀青领盒饭呢!
“咔嚓!”
寒光一闪,一柄削铁如泥的精铁匕首精准地斩在囚车门的大锁上。精钢打造的锁头应声而断。
我定睛看去。月光如水,洒在来人身上。骆亲王正站在囚车外,闭着一只眼,用另一只眼比划着我刚才出拳的角度和轨迹,嘴里啧啧有声,脸上哪有半点千里奔袭的紧张,倒像是在点评一场不够精彩的武打戏。
我心头一喜,也顾不上计较他这副德行,连忙手脚并用地从破开的囚车门钻出来,压低声音急急问道:“皇叔!可是父皇改了圣意?或是查出了什么新证据,要赦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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