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亲王闻言,却摇了摇头,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意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的认真:
“并没有。”
他顿了顿,看着我瞬间垮下去的脸色,补充道:“你这丫头,平日里做事……太过锋芒毕露,尤其在朝堂那帮老古板和既得利益者眼里,早就是眼中钉、肉中刺。这次太子党有备而来,证据链做得滴水不漏,人证(伪证)物证俱全,舆论也被他们牢牢掌控。为叔我冷眼瞧着……你想在西夏的朝堂上翻盘,难,难于上青天。”
内心OS:靠!合着我之前上蹿下跳、机关算尽,全是白忙活?命本还是那个命本,be还是那个be,一点没变?那我换锦囊是换了个寂寞?李清帆根本没受影响?
我不死心,抓住骆亲王的袖子,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皇叔!你昨夜!潜入东宫暗室,偷换太子的锦囊!到底……成功了没有?”
骆亲王冲我挤了挤眼,那张老脸上瞬间又堆满了得意,拍着胸脯,用气声保证:“那必须成功啊!你皇叔我出手,什么时候失过手?绝对是天衣无缝,狸猫换太子……啊不,是换锦囊,他绝对发现不了!”
“那为什么没用啊?!” 我急了,差点吼出来,又赶紧憋住,“李清帆那王八蛋还是铁了心要弄死我!通敌罪扣得死死的!你这锦囊换得,是换了个笑话吗?”
骆亲王脸上的得意神色稍稍收敛,他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目光变得有些深不可测,低声道:
“清帆这孩子……我看着他长大。一点点暗示,或者一两件‘既定事实’的改变,未必能动摇他根深蒂固的念头和规划。你这丫头的存在,你的行事风格,对他那储君之位,威胁太大了。他视你为必须拔除的隐患,这点,很难改变。”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带着一种阅尽世事的沧桑感:
“再者说……强行去改他这样的人的‘命数’,未必是好事。”
“啊?啥意思?” 我一头雾水。
内心OS:我魔改剧本也不是头一回了,洛无尘,萧太后的线我不就改得挺顺?怎么到李清帆这儿就水土不服了?一改还牵一发动全身,直接崩盘?
骆亲王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望向虚无的黑暗,仿佛在回忆久远的往事,语气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戏剧评论家:
“太子清帆,心思太深,手段太狠,性子……太绝。”
“他自幼丧母,神宗当年忙于稳固皇权,几乎没给过他什么温情。后来,拜在前任文华殿大学士苏瑾门下。苏瑾是当真把他当成未来西夏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来栽培的,倾囊相授,呕心沥血,那真是当亲儿子一样疼。可后来呢?”
骆亲王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苏瑾的儿子,当时的北境守将苏北侯,被查出勾结北漠蛮族意图谋反。那年,清帆才十五岁,手里没有半分实权,还是个在深宫里读书的皇子。可你猜他怎么着?他愣是孤身一人,远赴西域万佛崖,在山门前跪了三天三夜,以皇子之尊,行三拜九叩大礼,硬是把那个据说早已不理俗世的‘梵天法王’摩诃迦罗给请了出来,辅佐神宗。”
“宣武门一战,摩诃迦罗施展秘法,配合朝廷兵马,一举平定叛乱,救下了险些遇险的神宗车驾。神宗龙颜大悦,这才正式将太子之位,赐给了青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那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为了彻底坐稳这来之不易的太子之位,为了向神宗和满朝文武证明他的‘铁面无私’和‘忠君爱国’,转头就亲自下令——将他的授业恩师、待他如父的亚父苏瑾,满门抄斩!”
骆亲王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冰冷:
“那份决绝,那种六亲不认的冷血,简直刻进了骨子里。苏瑾跪在宫门前,磕头磕得额头血肉模糊,老泪纵横,嗓子都哭喊哑了,求他看在往日情分上,放过苏家无辜的妇孺……他呢?他就站在宫墙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亲自监斩。连苏家那个尚在襁褓中、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孩……都没放过。”
内心OS:嚯!真他娘的是个狠人!典型的童年缺爱缺安全感,导致对权力和掌控感产生病态执着。一旦抓住,就死也不放手,谁敢威胁,管你是恩师还是血亲,一律铲除,毫不留情!这种偏执型人格,确实难搞……
骆亲王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缓缓道:
“所以啊,丫头。强行去改动他这种人认定的‘命数’轨迹,只会像在弹簧上施加压力。你压得越狠,他反弹得越凶,对那些他认定‘属于’他掌控范围内的人和事,抓得就越紧,手段也会越发酷烈。到时候……局面只怕会更难看,更难以收拾。”
我摸了摸鼻子,压下心头那一丝寒意,扯出一个有点痞、有点破罐子破摔的笑:
“皇叔,现在说这些马后炮也没用了啊?他的‘命数’,我改得了吗?锦囊我也换了,人也得罪透了,也没啥用啊?他现在是铁了心要我的命。为今之计,琢磨怎么绕过他,直接去金顶佛窟找……找人,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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