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神工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数万名工匠和兵士,被聚集在火工部外的巨大广场上,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目光都聚焦在广场中央那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之上。
高台之上,宋青书高坐于一张临时搬来的龙椅上,神情淡漠。
张三丰和董天宝,如同两尊门神,一左一右,立于他的身后。
高台之下,以王克俭为首的数十名儒生,被镜衣司的缇骑死死地按在地上,一个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他们的嘴里都被塞上了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眼中充满了恐惧、不甘和怨毒。
赵敏一身戎装,手持长剑,英姿飒爽地站在一旁,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那一张张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如同丧家之犬的脸。
“都带上来了?”宋青书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回陛下,逆贼王克俭,及其党羽三十六人,已全部擒获,无一漏网。”赵敏躬身答道。
“很好。”宋青书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高台边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那群所谓的“江南士林领袖”。
“王克俭。”
他淡淡地开口。
一名缇骑上前,粗暴地扯掉了王克俭嘴里的破布。
“宋青书!你这个暴君!昏君!”王克俭一恢复说话的能力,便如同疯狗一般,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你滥杀无辜,囚禁朝臣,倒行逆施!你必遭天谴!你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很远。
广场上的工匠和兵士们,闻言都是脸色一变看向宋青书。
然而,宋青书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
他等到王克俭骂累了,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才好整以暇地开口问道:“骂完了?”
王克俭一愣。
“骂完了,就轮到朕说了。”
宋青书的目光,扫过下方那数万名工匠和兵士,缓缓开口。
“朕知道,你们很多人心里都有疑惑。”
“你们疑惑,朕为何要耗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来建造这座神工院,来铸造这件所谓的神器。”
“你们更疑惑,朕为何要将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读书人,朝廷的大官像狗一样地按在这里。”
他顿了顿,伸手指着脚下兀自挣扎不休的王克俭,声音陡然转冷。
“因为,他们想毁了这里!”
“因为,他们想让你们所有人都死!”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不可能!王夫子乃是当世大儒,他怎么会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是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人群中,响起了一些质疑的声音。
毕竟,王克俭等人在江南士林中名望极高,在许多百姓心中他们就是圣贤的化身。
“误会?”宋青书冷笑一声。
他对着身后的董天宝,使了个眼色。
董天宝咧嘴一笑,一把将那个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的刘管事,从人群里拎了出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高台之上。
“刘管事!你来说说,是不是误会?”
刘管事趴在地上,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他看了一眼台下那双双充满怀疑和愤怒的眼睛,又看了一眼龙椅上那双冰冷淡漠的眼睛,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不是误会!不是误会!”他涕泗横流地哭喊道,“是王克孕!是他!是他给了我‘九幽玄刹雷’,让我趁着今夜,炸毁天工熔炉!是他想让我们所有人都给他的野心陪葬!”
他将王克俭的阴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全部抖了出来。
广场上,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紧接着,便是冲天的怒火!
“畜生!真是畜生啊!”
“我们在这里辛辛苦苦,为国铸器!他们竟然想炸死我们?”
“杀了他!杀了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
数万名工匠和兵士,群情激奋,他们看向王克俭等人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如果不是有镜衣司的缇骑拦着,他们恐怕会一拥而上,将这帮腐儒,生吞活剥!
王克俭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知道,自己完了。
名声,彻底臭了。
然而,他依旧不甘心。
“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他强撑着,嘶哑地狡辩道,“你这个暴君,不尊祖制,不敬圣贤!你建造这妖物,必将为天下带来灾祸!我……我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不尊祖制?”
宋青书笑了,笑得无比讽刺。
“王克俭,你跟朕讲祖制?讲圣贤?”
他突然抬起手,指向天空。
“你可知道,这片天,有多大?”
“你可知道,这方世界之外,又是什么?”
“你口中的圣贤,在你眼中的天地,在朕看来,不过是,井底之蛙的呓语!”
宋青书的声音,陡然变得高亢而又威严,如同神谕,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
“朕,曾于昆仑之巅,见上古遗迹。曾于北境草原,斩灭世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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