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只觉眼前一花,已然身处另一个空间。
这里不再是混沌虚空,而是一片鸟语花香、灵气盎然的山谷。微风拂面,带来草木的清香,远处有瀑布轰鸣,近处有溪水潺潺,仿佛世外桃源。
“炼心?”陆执环顾四周,心中警惕。太初说过,第一重是炼心,这看似祥和的环境背后,必然隐藏着凶险的考验。
他尝试运转真元,发现一切正常,伤势在混沌道韵的滋养下已然痊愈,修为甚至隐隐有所精进。他迈开脚步,沿着溪流,谨慎地向山谷深处走去。
没走多远,前方出现了一座简陋的茅屋,屋前坐着一位正在垂钓的老者。那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衫,气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仿佛他本就是这山谷的一部分。
看到陆执走来,老者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小友,来了?坐。”
陆执心中警铃大作。这老者出现的太过突兀,而且他完全看不透对方的深浅。
“前辈是?”陆执没有靠近,站在原地拱手问道。
“老夫乃是此间守谷人。”老者笑了笑,指了指身边的石凳,“不必紧张,老夫对你并无恶意。只是见小友心事重重,特在此等候,想与小友聊几句。”
陆执沉吟片刻,还是走上前,在石凳上坐下。他倒想看看,这“炼心”之考,究竟是何形式。
“小友年纪轻轻,便已修为不俗,更是身负惊天秘密,未来不可限量啊。”老者一边垂钓,一边看似随意地说道,话语却直指陆执内心,“只是,这秘密既是机缘,亦是枷锁。小友可曾想过,若有一日,需要你在至亲与苍生之间做出抉择,你会如何?”
陆执心中一震,看向老者。对方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他灵魂深处的“封灵锁”和所有的牵挂。
至亲与苍生?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苏璃月,想到了那些信任他、跟随他的人。
“晚辈不知。”陆执如实回答,“但晚辈会竭尽全力,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
“竭尽全力?”老者微微摇头,叹了口气,“人力有时穷。当命运的车轮滚滚碾来,当寂灭的阴影笼罩诸天,个人的力量,何其渺小。或许……放下执念,顺应天命,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仿佛在引导陆执走向一条“明智”的道路。
陆执沉默了片刻,眼神却愈发坚定:“前辈所言,或许是道理。但晚辈之道,在于‘衍化’,在于‘把握’。若连心中想要守护之物都无法把握,顺应那虚无缥缈的天命,又与行尸走肉何异?纵然前方是万丈深渊,只要心之所向,晚辈亦会一往无前!”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意志。太虚真元在体内自发流转,生灭意境隐隐浮现,将老者话语中那丝蛊惑之力悄然化解。
老者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但随即又叹道:“执念太深,易入魔障。小友可知,那拜血神教教主,当年亦是一代天骄,只因执念成狂,方才堕入魔道,酿成如今大祸。前车之鉴,不可不察啊。”
话音落下,周围祥和的山谷景象骤然一变!
鸟语花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尸山血海,怨魂嘶嚎!那慈祥的老者也化作了拜血教主的模样,周身散发着元婴期的恐怖威压,狞笑着向陆执抓来!
“看到了吗?这就是执念的下场!放弃抵抗,融入血海,方能获得永生!”
幻象!心魔!
陆执瞬间明悟,这第一重炼心之考,考验的正是他的道心是否坚定,能否在诱惑和恐吓面前,坚守本心!
面对那扑面而来的恐怖威压和蛊惑魔音,陆执眼神清明,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区区幻象,也想乱我道心?”
他并指如剑,并非攻向那幻化出的拜血教主,而是直接点向自己的眉心!
“太虚衍——明心见性!”
一道纯净的、蕴含着太虚衍化真意的清辉,自他指尖没入眉心,瞬间涤荡识海,照见本心!
所有的尸山血海、怨魂嘶嚎、拜血教主的狞笑,在这道清辉之下,如同冰雪消融,瞬间溃散!
周围景象再次变换,重新回到了那鸟语花香的山谷,慈祥的老者依旧坐在溪边垂钓,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老者放下鱼竿,转过身,看着陆执,脸上露出了真正欣慰的笑容。
“道心坚定,不为外物所惑,不为魔障所侵。善!第一重炼心之考,汝,通过了。”
随着老者话音落下,一道精纯的混沌气流自虚空落下,融入陆执体内。他顿时感觉神魂一阵清明舒畅,道心更加稳固,对“衍化”意境的领悟似乎也深刻了一分。
同时,一枚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玉简,出现在他面前。
“此乃《太虚炼神术》上部,可淬炼神魂,壮大神识,乃应对心魔、感悟大道之无上法门。赠予汝,望汝善加修习。”
陆执接过玉简,神识沉入,顿时被其中玄奥的神魂淬炼法门所吸引。这对他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他的神识虽然强大,但缺乏系统的锤炼法门,《太虚炼神术》正好弥补了这一短板。
“多谢前辈。”陆执躬身行礼。
老者摆了摆手,身影缓缓变得虚幻:“去吧,第二重试炼,已在等你……”
光芒一闪,陆执的身影从这炼心山谷中消失。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然身处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一片燃烧着熊熊烈焰、散发着极致高温的熔岩世界!
第二重,炼体之考,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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