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月脚步轻快地走到墨轩面前,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那枚淡青色的玉简,脸上洋溢着“快夸我”的得意表情,尾巴也跟着欢快地摇晃。
“徒弟!你可算结束修炼了!”她声音雀跃,带着半月闭关后的兴奋,“我跟你说哦,这本《基础聚灵诀》——”她故意拉长了音调,强调着“聚灵”二字,以示与之前那本《五灵引》的区别,“可比我之前给你的那个好多了!是娘亲亲自给的,正宗的基础功法!”
她将玉简在墨轩眼前晃了晃,仿佛那是什么了不得的绝世秘籍。
“里面讲得可详细了!从如何感应灵气,到如何引导灵气在经脉里运行,每个步骤都清清楚楚!”苏月月开始如数家珍般地介绍起来,试图展现自己这半个月的“研究成果”,“尤其是关于灵力运转的稳定性和效率,比我们之前那个……呃,我之前教你的那个方法,要规范多啦!”
她差点说漏嘴,赶紧含糊带过,然后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墨轩,期待着他的反应。在她看来,自己闭关苦读(相对而言),终于掌握了更先进、更正确的教学资料,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足以弥补之前“轻功教学”的失误,重新树立师尊的权威!
墨轩面无表情地听着,目光扫过那枚散发着淡淡灵光的玉简。以他的见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基础聚灵诀》的品阶——依旧是最底层的大路货色,或许比之前苏月月胡乱传授的《五灵引》稍微系统、规范一点点,但本质上仍是粗浅不堪,对于解决他五灵根的根本困境毫无助益。
炼气五层的他,此刻感知力已非半月前可比。他甚至能隐约察觉到,苏月月这半月所谓的“闭关”,其修为进展微乎其微,金丹初期的灵力波动依旧松散,显然并未真正投入修炼,恐怕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理解”这部基础功法上了。
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可笑。他这边凭借着前世经验和拼命苦修,以惊世骇俗的速度达到了炼气五层,而他的师尊,却还在为一部凡级功法而沾沾自喜。
但……看着她那副因为一点点“进步”就满脸发光、急于分享的模样,那冰封的心湖,似乎又被那根无形的丝线轻轻拨动了一下。
这狐妖,蠢是蠢了点,但这份……赤诚,倒是难得。
他压下心底那丝古怪的情绪,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淡淡地应了一声:
“嗯。有劳师尊费心。”
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也算不上冷漠。
苏月月见他收下了玉简(虽然没有立刻查看),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顿时松了口气,更加高兴了。
“嘿嘿,不费心不费心!这都是为师应该做的!”她拍了拍墨轩的肩膀(这次他没躲),“那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我现在可是把这部功法研究得透透的了!”
她信心满满,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胜任“传道授业”这个角色了。
墨轩握着那枚微凉的玉简,神识随意地扫过其中内容。果然,如他所料,粗浅平庸。
但……,可以借此机会,稍微“引导”一下这位师尊,让她以后提供的资源,能更“贴合”自己的实际需求?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悄然成形。
这师徒二人的教学相长,似乎朝着一个彼此都未曾预料的方向,缓缓展开。
墨轩这句话说得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晚辈对师长应有的、略显疏离的关切。但听在苏月月耳中,却像是一道小小的惊雷,精准地劈在了她最心虚的地方。
“师、师尊为我费心,可切勿为了弟子耽误你的修炼。”
苏月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像是被点了穴道。那双浅绿色的大眼睛眨了眨,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大尾巴,指尖无意识地揪着尾巴尖的绒毛。
耽误……修炼?
这话简直是在她刚燃起的“努力之火”上泼了一盆冷水,还是带冰碴子的!
她这半个月,确实是为了“教徒弟”才去研究那本《基础聚灵诀》的,虽然过程痛苦,但好歹算是“用功”了。可被墨轩这么一提醒,她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光顾着啃那本基础功法,压根没进行任何提升自身修为的修炼!金丹初期的境界,这半月来纹丝不动!
而反观墨轩……虽然她看不出具体修为(境界差距太大),但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比半月前凝实了不少,显然进步神速!
一股强烈的对比感和羞愧感涌上心头。徒弟都在拼命修炼,她这个当师尊的却还在原地踏步,甚至可能真的因为研究“教学资料”而“耽误”了自身修行?
这师尊当得……太失败了!
“啊……哈哈……那个……”苏月月干笑了两声,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墨轩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黑眸,“怎么会呢!为师……为师自有分寸!修炼当然重要,教导弟子也同样重要嘛!这叫……这叫教学相长!对,教学相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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