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两年的光阴,在清晖阁规律的修行与教导中悄然流逝。
对于苏月月而言,这两年的变化更多体现在细微之处。
她的容颜依旧娇艳明媚,金色的长发与狐尾依旧耀眼,只是身段悄然舒展,褪去了几分少女的青涩,胸前不再是昔日的平坦,已然初具玲珑曲线,裹在合身的衣裙里,显露出几分不自知的动人风姿。
修为依旧停留在金丹中期,并非无法突破,而是被苏宁有意压制,着重打磨心性与根基。那令人头疼的女红,在日复一日的“强迫”下,虽谈不上精擅,但至少拿针的手稳了许多,绣出的云纹也勉强能看出形状了。
而墨轩的变化则更为显着。少年的身形抽高了许多,愈发挺拔如松,肩背宽阔,隐约可见未来挺拔的身姿。
只是他周身的气息,比两年前更加冷冽沉静,那双冰黑色的眼眸深处,仿佛凝结着化不开的寒冰,只有在极少数时刻,望向特定的人时,才会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松动。
在苏宁开放的那处灵脉节点中,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毅力与改良后的功法,他硬是以五灵根之躯,吸纳海量灵气,连续跨越层级,达到了筑基大圆满的境界,距离结丹仅一步之遥。
然而,五灵根天生的桎梏依旧如同无形的枷锁,越到后期,所需的灵气与突破的难度便呈几何级数增长,即便有灵脉辅助,速度也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夜色如水,皎洁的明月高悬天际,洒下清辉。
苏月月一个人懒洋洋地躺在听竹苑外围的墙头上,双手枕在脑后,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随意地晃荡着。
她望着天边那轮玉盘,浅绿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怅惘。
这个月,她见到墨轩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似乎总是沉浸在无尽的修炼之中,即便她完成了娘亲布置的课业,难得偷闲出来透气,也极少能在庭院或苑中捕捉到他的身影。一种莫名的、空落落的感觉,在不经意间萦绕心头。
“师尊为何一人在这赏月?”
一道清冷熟悉的男声自身下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苏月月吓了一跳,差点从墙头上滚下来,慌忙稳住身形,低头望去。
月光下,墨轩不知何时已站在墙边,正微微仰头看着她。两年过去,他如今需要仰头的角度已经小了很多,那张俊美的脸在月华笼罩下,线条愈发清晰冷硬。
“唉?!是墨轩啊。”苏月月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随即又撇撇嘴,带着点抱怨的语气,“因为太无聊了嘛,娘亲布置的功课好不容易做完了,出来放松一下。”
她说得轻巧,却不知墨轩的修行远比她所认为的“无聊”要枯燥和艰苦千百倍。每日枯坐于同一方石台,周而复始地引导、炼化着磅礴的灵气,忍受着五灵根带来的滞涩与缓慢,几乎没有任何懈怠。
苏月月每日被督促修炼或学习女红,至多不过四个时辰,而墨轩这两年以来,除去必要的休整,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修炼之中,心无旁骛。
听到她孩子气的抱怨,墨轩冰封般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他目光掠过她因躺着而更显窈窕的身段,在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抹慵懒风情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移开,望向天上的明月。
“夜色甚好,确实适合放松。”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苏月月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忽然想起他如今筑基圆满的修为,忍不住问道:“墨轩,你……快要结丹了吗?” 她记得娘亲说过,结丹是修行路上的一道大坎。
墨轩沉默片刻,才道:“根基未稳,尚需积累。” 五灵根结丹,远比单灵根困难,他需要更多的准备,更强的控制力,甚至……可能需要那部《五行分灵诀》的辅助。这些,他并未明说。
苏月月“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两人一个在墙上,一个在墙下,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皎洁的月光无声流淌,笼罩着这对身份特殊、关系微妙的师徒。
苏月月忽然觉得,两年过去,墨轩好像离自己更远了。不是物理上的距离,而是那种……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冰冷屏障的感觉。她有些不习惯,心里莫名有点发堵。
而墨轩,在短暂的静默后,收回望向月亮的目光,重新落在墙头那道被月华镀上银边、显得有些不真实的身影上。他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他自然察觉到了她的无聊,她的怅惘。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肆意打破那些规则,去时刻陪伴在她身边。他需要更快,更强。
“夜凉,师尊早些休息。”他最终只是留下了这句清淡的关怀,随后转身,黑色的身影缓缓融入庭院的阴影之中,如同他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苏月月看着他就这样离开,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喊出来。她重新躺回去,望着月亮,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似乎更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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