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的意识像沉入水底的羽毛般缓缓浮起,带着宿醉般的昏沉与迷茫。
当她重新感知到外界时,首先袭来的是刺鼻的气味——煤灰的呛人烟尘混合着炖煮过度的卷心菜那股酸馊味,钻进鼻腔令人作呕。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破败不堪的后院里。脚下是坑洼不平的泥地,几丛顽强的野草从裂缝中探出头来。
远处,生锈的铁制拱门上挂着一块摇摇欲坠的木牌,上面“伍氏孤儿院”的字迹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难辨,像是被时光啃噬过的骨骸。
“诶?”她下意识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老君的丹药过期了不成?”
记忆还停留在九重天的那一幕——她蹑手蹑脚地摸进太上老君的丹房,顺走了那瓶金光闪闪的“九转金丹”。
明明只是每样尝了一小颗,怎么就会醉丹醉到这种地方?塞西莉亚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脑中的迷雾。
她低头审视自己的身体,一身黑色的袍子,口袋里似乎还有什么硬硬的东西。
她期待地掏出来一看,发现只是一根紫色的木棍。
“就这?”她对着木棍撇了撇嘴,满脸嫌弃,“哪来的棍子?”这棍子是她的秘密武器吗?奇怪。
不管了,反正根据她在九重天偷看的话本还有那些道听途说,这种情况分明就是——
“我重生了!”她突然握紧小木棍,对着空旷的院子宣布,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脆,“上一世是福运亨通的貔貅,这一世是...呃,看起来混得不咋地的孤儿?”
塞西莉亚试着挥舞手中的木棍,摆出几个记忆中剑仙的姿势。
动作杂乱无章,却带着奇妙的韵律感。最后她昂首挺胸,做了个自认为很帅气的收剑动作——其实就是把木棍竖起来负在身后。
“嗯~不错不错,”她满意地点头,“虽然重生到异世界,我的身手还是一绝。”
其实她心里门儿清:她估计是醉丹后不小心跌落到往生井里了。可恶啊,早知道不在往生井旁偷吃丹药了,这下直接给她送到未知的历劫世界了。ε=(′ο`*)))唉
“嗤——”
一声清晰的嘲笑从木料堆后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塞西莉亚转头,看见一个黑发男孩坐在堆积的木材上。
他约莫十岁左右,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膝盖上放着本破旧的《罗马帝国衰亡史》。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黑得像深潭,此刻正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她。
汤姆·里德尔原本在木材堆后安静地阅读。夏日的午后,这里是孤儿院里唯一能避开其他孩子吵闹的角落。
他刚读到罗马皇帝如何用毒药清除政敌时,一道刺目的金光突然撕裂了空气,伴随着若有似无的仙乐。
当光芒散去,一个黑发女孩凭空出现在院子中央。她穿着古怪的黑色长袍,正迷迷糊糊地揉着脑袋,嘴里还嘟囔着听不懂的语言。
汤姆立刻屏住呼吸——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出现方式,连他自己用能力让东西飞起来时都不会发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奇异的香气,与他熟悉的任何味道都不同。
“魔法...”他无声地蠕动嘴唇,黑眼睛里闪过兴奋的光芒。终于,出现了和他一样的人?
但这个期待很快动摇了。
女孩掏出一根紫色木棍开始胡乱挥舞,还对着空气宣布什么“重生”、“貔貅”之类的疯话。
汤姆失望地蹙眉——难道只是个疯子?他忍不住嗤笑出声,至少这个疯子比比利那些蠢货有趣些。
可是下一秒,他的呼吸突然停滞。
前一刻还在院子中央的女孩,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像是被空间本身吐出来一样。没有移动的过程,就像她本该一直站在这里。
汤姆甚至没看清她是如何靠近的。
“你好你好,”她热切地抓住他的手上下摇晃,“看来我们都是孤儿,交个朋友吧!”
汤姆僵在原地。她的手掌异常温暖,仿佛握住了一只小太阳。更令他震惊的是,在她触碰他的瞬间,那些常年萦绕在他脑中的窃窃私语——那些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正要甩开这个疯女孩,科尔夫人的尖叫声就划破了空气。
“汤姆·里德尔!你是不是又用你那古怪的能力吓唬比利他们了?”胖墩墩的院长怒气冲冲地走来,胸前的十字架随着步伐剧烈晃动。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在汤姆身上。
汤姆垂下眼帘,露出恰到好处的委屈表情:“我没有,夫人。比利是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的。”
他的声音变得柔软无害,与刚才判若两人,每个音节都精心调制过,裹着蜜糖般的无辜。
“这是谁?”科尔夫人突然注意到塞西莉亚,眯起眼睛打量这个陌生面孔,“新来的?怎么没人通知我?”
她的目光在女孩异域风情的面容和奇特服饰上来回扫视,带着审视与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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