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废墟的水泥地上,冷艳花的身影依旧僵立着,她还能强撑着站直…
“我的金蝉蛊……”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原本冷艳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狰狞,眼底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赤焰蛊全军覆没,她认了;金蝉蛊被破,她忍了。可一想到梁红此刻可能正安然无恙地坐在医馆里,甚至在嘲笑她的无能,她的五脏六腑就像被无数只蛊虫啃咬般难受——那是深入骨髓的不甘心,是输不起的偏执。
佐大师站在一旁,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看着冷艳花苍白如纸的脸,和嘴角不断溢出的黑血,沉声道:“冷艳花,够了。赤焰蛊、金蝉蛊已失,你伤势过重,再不走,等梁红反应过来,我们都走不了。”
纸人李也吓得脸色发白,赶紧上前拉她的衣袖:“冷姐,佐大师说得对!留得青山在,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现在真不能再耗了!”
“报仇?”冷艳花猛地甩开纸人李的手,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扫过两人,“你们懂什么?我冷艳花养蛊多年,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梁红毁我两只得力蛊虫,断我根基,我若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以后还怎么在这行立足?”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身后断墙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废墟里的风卷着碎木屑,打在她的黑袍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极了某种虫类在爬行,更添了几分诡异。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还残留着催动蛊虫时留下的黑气,那黑气正一点点变淡——那是她生命力在流逝的征兆。
“不能就这么算了……绝对不能……”她喃喃自语,眼神渐渐变得疯狂。突然,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医馆的方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连牙龈都渗出了血丝。
佐大师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你想干什么?”
冷艳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双手结出一个极其复杂的印诀,这个印诀比之前催动赤焰蛊、金蝉蛊时,要繁复十倍不止,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仿佛在与某种古老的力量做交易。她的嘴唇快速开合,念出的蛊咒不再是之前的急促,而是带着一种献祭般的低沉,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血腥气。
“不好!”佐大师脸色骤变,瞬间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冷艳花,你疯了?!你要动本命蛊?!”
纸人李也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本、本命蛊?!冷姐,不行啊!本命蛊与你性命相连,一旦动用,稍有不慎就会反噬!要是被梁红破了,你会被蛊虫啃咬内脏,最后变成一具干尸的!”
冷艳花像是没听到两人的劝阻,蛊咒念得越来越快。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黑袍下的肩膀不断起伏,原本苍白的皮肤,此刻竟泛起了一层青黑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走。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睛,瞳孔里布满了血丝,一口张到极致——
一道黑影从她口中缓缓爬了出来。
那黑影约莫手臂粗细,通体漆黑,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细密獠牙的嘴,身体像无眼小蛇般蠕动着,表面覆盖着一层黏腻的黑液,滴落时,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冒出缕缕白烟。它爬过冷艳花的下巴,顺着脖颈滑到衣襟上,动作缓慢却带着致命的压迫感,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它染上了一股腥臭的死气。
这,就是冷艳花的本命蛊——噬魂蛊。
养蛊人一生只会养一只本命蛊,这只蛊虫以养蛊人的精血为食,与养蛊人的性命紧密相连,养蛊人强,它则强;养蛊人弱,它则弱。可一旦动用本命蛊,就等于将自己的性命悬在刀尖上——若本命蛊能成功噬杀目标,养蛊人能吸收目标的精气,修为大增;可若本命蛊被破,养蛊人会立刻遭到最猛烈的反噬,本命蛊会反过来啃咬养蛊人的五脏六腑,吸食其精血,最终让养蛊人在极致的痛苦中变成一具干瘪的尸体。
“你真的要赌?”佐大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他与冷艳花相识多年,虽知她心狠手辣,却从未想过,她会为了杀梁红,赌上自己的性命。
冷艳花的脸色已经青黑一片,她靠在断墙上,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噬魂蛊刚一离开她的身体,她就感觉五脏六腑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可她看着那只在衣襟上蠕动的噬魂蛊,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赌……为什么不赌?我冷艳花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失败’两个字。梁红能破我两只蛊虫,算他厉害,可这噬魂蛊……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本事能挡!”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点在噬魂蛊的头部。那只原本缓慢蠕动的噬魂蛊,像是接收到了指令,瞬间变得活跃起来。它顺着冷艳花的手臂爬下,落在地上,身体一弓,像箭一样朝着医馆的方向窜去——它的速度极快,比赤红火蚁快了三倍不止,而且动作无声无息,只有在爬过碎石地时,偶尔会留下一道极淡的黑痕,很快就被夜色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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