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山庄的宴会厅里,杯盘狼藉还未收拾,空气中残留着酒肉的油腻与桂花的甜香,可众人脸上的酒意早已被一种紧绷的期待取代。蔡鸿业用丝绸帕子擦了擦嘴角,眼神频频瞟向冷天星脚边的黑漆描金木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戒指——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
“冷蛊王,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蔡鸿业率先站起身,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急切,“咱们……去密室?”
冷天星缓缓放下酒杯,酒液在杯底晃出细碎的涟漪。他没有立刻应声,而是弯腰提起木箱,玄色短衫的衣角扫过地面,带出一阵极淡的腥气。“走吧。”他只吐出两个字,却像一道指令,让在场的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佐道人连忙跟上,目光死死盯着那只木箱,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几个蔡鸿业的心腹手下则跟在最后,手里握着腰间的短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密室里的东西,是蔡氏山庄最大的秘密,容不得半点差池。
一行人穿过主宅的回廊,绕过假山池沼,最终停在西侧一处不起眼的耳房门前。蔡鸿业亲自上前,转动门楣上一尊石雕貔貅的眼睛,只听“咔嗒”一声轻响,厚重的木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面的秋阳暖意截然不同。
“里面请。”蔡鸿业侧身引路,率先走了进去。耳房内没有窗户,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几盏油灯,昏黄的光线摇曳不定,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漫长。沿着石阶往下走了约莫十几级,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间约莫半亩地大的密室,地面铺着青石板,墙壁上刻着繁复的符文,角落里堆着不少装着草药和毒虫的陶罐,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苦涩与毒虫分泌物的腥气,混合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味道。
冷天星走到密室中央,停下脚步。他将黑漆描金木箱放在青石板上,箱底与石板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仿佛触动了什么隐秘的机关。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连蔡鸿业都收敛了脸上的张扬,眼神里满是敬畏与紧张。
“都看好了。”冷天星缓缓开口,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诡异的回响,“这就是我的幽冥蛊。有它在,梁红……死定了。”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极重,像是在给这场阴谋盖上最后的印章。话音未落,他伸出右手,指尖在木箱的描金缠枝纹上轻轻划过,那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油灯下泛着微弱的金光。紧接着,他按住箱盖,微微用力,只听“吱呀”一声,沉重的箱盖被缓缓掀开。
就在箱盖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黑的烟雾突然从箱内涌出,像是凭空生出的墨汁,瞬间弥漫开来,将冷天星笼罩其中。烟雾带着刺骨的寒意,还夹杂着一股类似腐叶在地下腐烂的腥臭味,呛得众人忍不住咳嗽起来,纷纷用衣袖捂住口鼻。
“这……这是什么?”一个手下忍不住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
佐道人皱紧眉头,目光死死盯着那团黑烟,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他曾听闻过幽冥蛊的传说,却从未想过,这蛊虫出世时,竟会有如此诡异的景象。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黑烟中突然闪过两点绿幽幽的光,像是深夜里孤坟旁的鬼火,忽明忽暗。紧接着,一道黑色的影子从黑烟中飞出,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黑影,在密室的半空中盘旋。
众人定睛看去,才勉强看清那影子的模样——那是一只约莫巴掌大小的蛊虫,通体漆黑如墨,身上没有任何纹路,仿佛是用纯黑的玉石雕琢而成。它的翅膀薄如蝉翼,却几乎看不见扇动,只在飞行时留下一圈圈细微的空气涟漪。最让人胆寒的,是它的眼睛——那是两颗圆溜溜的眼珠,泛着幽幽的绿光,像是淬了剧毒的翡翠,目光扫过之处,连油灯的火焰都仿佛黯淡了几分。
“这……这就是幽冥蛊?”蔡鸿业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翡翠戒指在青石板上磕出轻响,“怎么……怎么像孤坟里的游魂?”
冷天星没有理会他的惊叹,而是伸出手,掌心向上。那只幽冥蛊仿佛接到了指令,缓缓落在他的掌心,翅膀轻轻收起,绿幽幽的眼睛盯着冷天星,像是在等待命令。黑烟渐渐散去,密室里的空气重新变得清晰,可那股刺骨的寒意却丝毫未减,反而随着幽冥蛊的停留,愈发浓重。
“幽冥蛊,以阴地腐气为食,以生人精血为引。”冷天星缓缓解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它没有固定的形态,能融入阴影,日行千里,只要沾到一丝它的毒液,哪怕只是呼吸到它翅膀扇动的气息,不出三个时辰,全身血液就会凝固成黑块,七窍流血而死。”
他顿了顿,举起手掌,让众人看得更清楚:“我已经用特殊的法子,在它身上种下了梁红的气息——它能像狗一样,精准地找到梁红的位置,不管他躲到哪里,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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