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哇——”
几声凄厉的哭声从斜前方的黑暗里炸响,不是孩童的啼哭,也不是野兽的哀嚎,更像是女人被生生撕裂喉咙般的泣号,带着彻骨的怨毒和绝望,顺着风钻进耳朵里,搅得人心头发麻。
刘胖子正啃着压缩饼干,闻言猛地一哆嗦,饼干渣掉了一地,喉咙里的饼干差点呛进气管。
“咳咳……这、这他妈是什么声音?”刘胖子咳得满脸通红,眼神里满是惊恐。
梁红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布袋,那里装着符纸和法器。
哭声落下,密林中原本就若有若无的阴气像是被唤醒的潮水,瞬间暴涨,从四面八方涌来,缠绕在两人的脚踝、手腕,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
身旁的篝火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热量,温度瞬间下降了足足有十几度。
刚才还能感受到的暖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凉,仿佛连血液都要被冻结。
刘胖子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篝火边挪了挪,可那寒气像是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掉。
“来了,胖子小心。”梁红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只有微微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他的警惕。
侧头看了一眼火堆旁的刘胖子,眼神锐利如刀,“别慌,小心点。”
刘胖子咽了口唾沫,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插在身边泥土里的工兵铲。
那工兵铲是他特意选的,沉甸甸的铁铲头闪着冷光,此刻却像是有千斤重。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后背也渗出了一层冷汗,黏腻的衣服贴在身上,又凉又不舒服。
“奶奶的,什么鬼东西在装神弄鬼!”他梗着脖子骂了一句,声音却忍不住发颤,与其说是壮胆,不如说是掩饰心底的恐惧。
“死……都该死……”
冰冷的声音突然又从黑暗中传来,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诅咒,每一个字都淬着冰,砸在两人的心上。
“你们都得死……”
声音越来越近,带着一股腐朽的腥气,混杂着泥土和霉味,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梁红眯起眼睛,法力运转,一层淡淡的金光在周身萦绕,将那刺骨的阴气隔绝在外。
他能感觉到这股阴气的霸道,比他以往遇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浓烈,显然这东西的怨气极重,绝不是普通的孤魂野鬼。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前方的树影中缓缓浮现。
那白影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白色长裙,裙摆拖在地上,沾满了泥土和暗红色的污渍,边角处已经腐朽发黑,随风微微晃动。
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脖颈,和露在外面的、纤细手指。
她周身弥漫着浓浓的阴气,像是一团移动的黑雾,所过之处,地面上的枯草瞬间失去生机,变得枯黄卷曲,连空气都仿佛被凝滞,每走一步,都能听到细微的“咔嚓”声,像是冰面开裂。
阵阵阴冷的寒风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扑向燃烧的篝火,让原本跳跃的火苗瞬间萎靡下去,光芒黯淡了许多,只能照亮身前不足三米的地方。
“梁、梁医生……这、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刘胖子握工兵铲的手瑟瑟发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嘴唇已经开始发白。
他能感觉到那股阴风像是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得他皮肤生疼,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抽走,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梁红没有回头,依旧眯着眼,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他的呼吸平稳,法力在体内有条不紊地流转,抵御着阴冷的侵袭。
越是危急关头,越要冷静——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这么多年来,正是凭着这份沉稳,他才一次次从凶险中脱身。他能看到那白影周身的阴气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色。
白影越来越近,阴风愈发狂暴,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打着旋儿扑向两人。
寒气逼近,连梁红都觉得法力运转有些滞涩,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而刘胖子早就支撑不住了,他双腿发软,身体摇摇晃晃,嘴唇白得像纸,眼神也开始涣散,若不是死死攥着工兵铲,怕是早就瘫倒在地了。
“胖子后退!”梁红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刘胖子,眉头皱得更紧,“退到火堆后面,别出来!”
刘胖子瑟瑟后退……
此时,白影终于走到了篝火的光晕范围内,两人也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那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煞白得像死蛇皮,没有一丝血色,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显得格外狰狞。
豆大的瞳孔,在黑夜里闪着幽幽的绿光,像是两簇鬼火,透着令人心悸的恨意和疯狂,死死地盯着梁红和刘胖子,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她的嘴角似乎微微咧开,像是在笑,却没有任何温度,反而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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