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荒山如一头沉默的巨兽,匍匐在城池边缘,终年被灰蒙蒙的雾气缠绕。
半山腰的破庙像是巨兽咽喉里的一块腐骨,断壁残垣爬满暗绿色的苔藓,檐角垂落的蛛网蒙着厚厚的尘土,在风中微微晃动,宛如吊死鬼垂落的发丝。
远远望去,整座庙宇嵌在黛色山岩间,檐角歪斜如狞笑的嘴角,窗棂黑洞洞的,像是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瞳孔,连周遭的草木都长得歪歪扭扭,叶片泛着不正常的青黑,每一寸土地都透着说不尽的阴森可怖。
山风卷着枯叶掠过,带着刺骨的寒意,梁红踩着碎石小径一步步往上走。
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紧握着的七星法剑在昏暗天光下泛着幽冷的光,剑身在袖风中偶尔露出一角,寒气逼仄得周遭的雾气都微微凝滞。
指尖传来的阴煞之气越来越浓烈,像细密的冰针顺着毛孔往骨子里钻——这股阴气远比他预想的霸道,显然庙中藏匿的邪修绝非寻常之辈,背后定有不简单的来头。
行至庙门前,那扇破败的木门虚掩着,门板上裂开几道狰狞的缝隙,漆皮剥落处露出发黑的木头,像是凝固的血痂。
阵阵阴气从门缝中涌出,时而如怨妇低泣,时而如厉鬼嘶吼,裹挟着腐叶与霉味,呛得人胸口发闷。
梁红停下脚步,指尖在法剑剑柄上轻轻摩挲,七星法剑似有感应,微微震颤,发出细碎的嗡鸣,剑身上的黑曜石亮起微弱的金光,将周遭的阴气逼退几分。
“哈哈哈……多管闲事,死!”
一道阴森冰凉的声音突然从破庙中传出,像是碎冰在磨牙,带着蚀骨的恶意,穿透雾气直刺耳膜。
声音忽远忽近,分不清具体方位,却能让人清晰感受到那股想要将人生吞活剥的狠戾。
梁红眼神一凛,抬手将法剑横在胸前,剑尖斜指地面,沉声道:“败类!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呼”的一声,一股远比之前更为浓烈的阴气猛地从门缝中喷涌而出,像是打开了地狱的闸门。
黑气翻涌间,一道极细的墨绿丝线悄然探出,如毒蛇吐信,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直取梁红的胸口。
“雕虫小技!”
梁红早有防备,体内法力轰然运转,丹田处的灵光顺着经脉涌向七星法剑。
刹那间,法剑金光暴涨,七颗黑曜石同时亮起,光芒交织成一道璀璨的光幕,剑身嗡鸣着斩向那根墨绿丝线。
“轰隆”
金光与丝线在半空相撞,墨绿丝线瞬间绷紧,发出刺耳的嘶鸣,碰撞处冒起阵阵白烟,白烟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像是烧焦的腐肉。
白烟渐渐弥漫开来,模糊了视线。
梁红凝神戒备,手中法剑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这时,白烟中突然浮现出一朵白色菊花,花瓣层层叠叠,晶莹剔透,在阴煞之气中傲然绽放,透着一种诡异的妖异。
那花瓣上隐约流转着黑色纹路,绝非寻常花卉所有。
梁红瞳孔骤缩,心中猛地一沉:“九菊一派,果然是你们!”
话音刚落,墨绿丝线突然剧烈颤动,菊花上的两片花瓣应声脱落,在空中旋转着化作两柄寒光凛冽的匕首,带着破空之声射向梁红的面门,速度快得让人避无可避。
“狗日的,还有这手!”
梁红低骂一声,掏出两张火灵符,指尖法力催动,灵符瞬间燃起金色火焰。
去死…
“嗖嗖”
火灵符打出,带着灼热的气流射向匕首。
金光与匕首在半空相撞,“嘭”的一声炸开,腾起阵阵赤红火焰,火焰中夹杂着阴煞之气的哀嚎。
匕首在火焰中寸寸碎裂,白色花瓣飘落在地,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便化为飞灰,随风消散。
“呼呼呼……”
庙内传来气急败坏的喘息,墨绿丝线在空中剧烈抖动,像是被激怒的毒蛇。
那朵白色菊花迅速凋谢,花瓣纷纷扬扬地飞舞起来,庙内的阴气也随之翻涌沸腾,如滔涛黑水般冲出庙门,将整个山坳都笼罩在一片阴森之中。
无数白色花瓣在阴气中旋转、凝聚,渐渐变得锋利如刀,边缘泛着青黑的寒光,密密麻麻的,如漫天刀雨般朝着梁红扑面而来,每一片花瓣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足以将金石切开。
“有点意思……”
梁红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战意。
手腕一翻,将七星法剑插回背后的剑鞘,从背包里取出银魂伞,伞骨由千年寒铁锻造,伞面缀满细碎的银纹,乃是专门克制阴邪之物的法器。
握住伞柄,法力运转,体内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伞面上的银纹瞬间亮起,散发出柔和却坚韧的银光,将周遭的阴煞之气隔绝在外。
“引魂!”
梁红手腕一抖,猛地将银魂伞抛向空中。
银魂伞在空中骤然张开,伞面飞速旋转起来,发出“呜呜”的声响,伞下形成一股强大的吸力。
漫天飞舞的花瓣刀雨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纷纷朝着银魂伞飞去,尽数卷入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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