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城南门,人声鼎沸,人头攒动。当陈文甲一马当先,踏入城门的那一刻,积蓄已久的欢呼与呐喊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爆发,声浪几乎要掀翻城楼!
“馆主!是馆主回来了!”
“陈馆主威武!”
“振威武馆万胜!”
道路两旁,挤满了激动的人群。有振威武馆的弟子镖师,个个挺直了腰杆,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骄傲;有淮水的普通百姓,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崇敬,他们或许不懂朝堂江湖的纷争,却知道是这位年轻的馆主在西北挫败了邪魔,让边境得以安宁;也有各方势力的探子与代表,隐藏在人群中,目光复杂地打量着那位端坐马背、气息愈发深不可测的青衫馆主。
夏清荷、陈龙、鲁承宗等人早已率领武馆核心成员在城门内等候,见到陈文甲安然归来,皆是激动难抑。许幽兰与蒋梦瑶也联袂而至,站在稍远处,含笑望着这盛大的场面。
陈文甲勒住马缰,目光缓缓扫过沸腾的人群,扫过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激动面孔,最后落在夏清荷等人身上,微微颔首。他没有多言,只是抱拳,对着四方人群,郑重地环施一礼。
这一礼,胜过千言万语。
人群再次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
回到振威武馆,气氛更是热烈到极致。留守的弟子们将归来的英雄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着西北之行的惊险。阵亡兄弟的灵位已被恭敬地请入英烈祠,香火不绝。整个武馆都沉浸在一片悲喜交加、却又斗志昂扬的氛围之中。
然而,表面的喧嚣之下,暗流已然开始涌动。
仅仅在陈文甲返回武馆的半日后,第一波访客便接踵而至。
首先抵达的,是淮水知府衙门的一位师爷,带着知府大人“亲切”的问候与一份厚厚的礼单,言辞间极尽恭维,仿佛之前对武馆的刁难从未发生过。紧接着,漕帮帮主赵天雄、盐帮龙头孙满贵等人也亲自登门,送上重礼,语气比望江楼之会时更加客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他们消息灵通,已然知晓陈文甲在西北不仅捣毁了暗月教据点,更是与大宗师级别的强敌交手而不败,其实力已然深不可测,再非昔日那个需要借势的年轻馆主。
陈文甲对此心知肚明,并未倨傲,也未过分亲近,只是以礼相待,淡然处之,让钱管事负责接待,自己则借口伤势未愈,需要静养,并未亲自出面。
他知道,这些地头蛇的转向,仅仅是开始。
果然,次日,来自京城的使者便到了。并非寻常信使,而是由皇城司新任副指挥使(原巡察使王罡已升任)亲自带队,携带着大皇子赵瑾的亲笔信与皇帝的嘉奖圣旨!
使者队伍仪仗煊赫,径直来到振威武馆门前,当众宣旨。
圣旨之中,对陈文甲“勇挫邪教、扬我国威、安定边疆”的功绩大加褒奖,赐下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御酒十坛,并特旨擢升陈文甲为“靖安伯”,食邑三百户!虽然只是个虚衔爵位,并无实权,但这代表着朝廷的正式认可与极高的荣誉!同时,圣旨还严厉申饬了贪狼国“勾结妖邪、犯我边疆”之罪,言明将加强边防,整军备战。
大皇子的亲笔信则更加恳切,除了赞赏与慰问,还隐晦提及朝廷已开始清算三皇子赵瑖余党,肃清内部,并对陈文甲之前提供的关于暗月教与域外魔物的情报高度重视,已责令钦天监与皇室供奉秘密研究应对之策。信中最后表示,望陈文甲好生休养,日后朝廷必有倚重。
圣旨与皇子亲笔信的到来,如同在已经沸腾的油锅中又泼入一瓢冷水,彻底奠定了陈文甲与振威武馆在淮水,乃至在整个大雍江湖与朝堂上的超然地位!
“靖安伯”!
馆主封爵了!
消息传出,武馆内外再次欢声雷动,所有弟子都与有荣焉,激动不已。淮水城内其他势力更是彻底熄了任何小心思,纷纷备上更厚的贺礼,前来道喜。
接连数日,振威武馆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俨然成了淮水乃至周边地域最炙手可热的存在。
然而,在这极致的荣耀与喧嚣之中,陈文甲却保持着异样的冷静。
授爵仪式后的当晚,他便再次闭关。并非为了疗伤——在苏芷柔与弘苦法师的帮助下,他的伤势已好了七七八八——而是为了消化此次西北之行的收获,并思考未来的道路。
静室之内,星辉流转。
陈文甲盘膝而坐,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影月长老交手的每一个细节,回想着那幽冥领域的诡异与强大,回想着那凝聚星辉战甲、施展星陨一剑时的感悟。与大宗师中期强者的生死搏杀,让他对自身力量的运用,对星辰规则的理解,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星枢初解》中的诸多奥义变得更加清晰。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模拟四象星宿的意境,开始尝试引动更为遥远、更为晦涩的周天辅星之力,虽然进展缓慢,却让他看到了星辉之力更加广阔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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