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时勤修开口,声音在低沉的引擎背景音中显得清晰而平稳:
“老李,”时勤修顿了顿,似乎在选择措辞,“话说回来,你本家的那个小子,叫什么……‘武’来着?我隐约记得,也是个挺厉害的角色,二代里是个人才,而且感觉……不简单。”
李远山缓缓睁开眼,眼中没有刚睡醒的迷茫,只有一片清明。
他看向时勤修,嘴角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那笑意中带着些许感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武垣,李武垣。” 李远山准确地报出了名字,语气带着一种对家族晚辈的熟稔与些许怜惜,“那孩子,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娃。他爹,就是我那倔强的堂弟佑仁,你也知道的,性子轴得很,早年因为理念不合,在武垣很小的时候,就被佑仁执意送到国外去读书了,美其名曰接受‘更开放的教育’,远离国内的……是非纷扰。”
李远山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舷窗外飞速掠过的云海,仿佛在回忆往事:“后来,佑仁在国内因病去世,消息传到国外,不知是中间环节出了问题,还是那孩子当时所处的环境特殊,他竟然没能及时收到讯息,连回来见他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能做到。这件事,一直是武垣这孩子心里的一道坎。”
李远山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时勤修,语气带着一丝讶异:“他回国后,因为佑仁生前最后一段时间就定居在大梁市,所以他也就顺理成章地留在那边了,一直就住在你儿子福海家隔壁的那个院里。怎么?他俩住得这么近,你竟然一次面都没正式见过?那这倒是我的疏忽了。”
李远山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回头我找个机会组个局,让武垣这小子正式拜见一下你这个东河省的总督大人,也算是让他长长见识,别总是一天到晚不是下班后给自己关家里平常周六周日也不出去社交,就是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泽龙宗师身后转悠,一点年轻人该有的朝气神儿都没有。”
时勤修听了,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
“那倒不必特意组局。见面嘛,其实我倒是有一次偶然见过这孩子一面,隔着一段距离,没上前打扰。看起来是个挺沉静的小伙子,眼神里有股子韧劲儿。
而且,我听我家福海提起过,时缘跟武垣那孩子玩得倒是挺好,关系亲近得很,简直比他跟他自己亲爹的关系还要融洽些似的。”
一提到自己的孙子时缘,时勤修的眼神下意识地柔和了下来,语气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骄傲,但这骄傲背后,又迅速掠过一丝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愧疚,使得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时勤修话锋一转,眉头微蹙,带着几分认真和疑惑说道:“就是你李家这孩子,武垣,不知为何,总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或者说,一种隐隐的危机感。”
时勤修似乎在斟酌用词,“不夸张地说,老李,虽然我只是远远见过一面,也没有实际探测过,但单凭那种模糊的武能感应,我感觉……感觉就连咱们那位北宁省的第一高手,被誉为‘华夏之盾’的敬中原,实际的武能指数,恐怕都未必有这孩子高。”
“哦?竟有此事?” 李远山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坐直了身体,扭头看了看后面座椅上的敬开臣,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时勤修,
“关于武垣这孩子的具体实力,我还真不是特别了解。你也知道,他从小就没跟红民、红梅他们那些孩子一起在玉京长大,缺乏接触。回国之后,性子也孤僻,基本上都没怎么往玉京这边来,逢年过节也是能推则推。估计啊,他到现在都未必清楚,自己在大梁市还有个素未谋面的侄子,就是那个同样不让人省心的李平分呢。”
说到这里,李远山自己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起来,他哈哈笑了两声,伸出宽厚的手掌,习惯性地用力拍了拍时勤修的肩膀:
“不过说起来也挺巧的哈,老时?你家孙子叫‘十元’(时缘),我家这个侄子叫‘五元’(武垣),这名字听起来,倒还挺有缘分的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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