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驴!你倒是快说啊!” 刘二狗急得直蹦跶,“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终于,王大驴喉咙里滚了滚,像是要把一口老痰给咳出来似的,哑着嗓子开了口。
“凶手……”
他那声音,干得跟拉风箱一样,刺啦刺啦的。
“……不是兴旺兄弟。”
“啥玩意儿?!”
这话一出,刘二狗脸上的笑,“咔嚓”一下就僵住了,那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
万兴旺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扑通”一声,掉回了肚子里。
他娘的,赌对了!
王大驴大口喘着气,眼神飘忽着,不敢再看万兴旺,费劲巴拉地往下说。
“这事儿……都赖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王二蛋。”
他每说一个字,都跟要了他的老命似的。
“是他,手欠,非要去捅咕那头大野猪。结果那畜生就疯了,红着眼就奔他去了。”
“我爹……我爹是为了拉他一把,才……才被那畜生给拱了……”
说到这儿,这个平日里闷声不吭的汉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我们爷仨拼了老命,才把那畜生给弄死,可……可我爹跟二蛋,伤太重了,没熬过来……”
“我也……我也就剩半口气了……”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我……我这是命大,从阎王爷那儿捡了条命回来。”
这番话,有鼻子有眼,听着没啥毛病。
刘二狗那张脸,青一阵白一阵,跟开了染坊似的。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事儿咋就拧过来了?
眼瞅着就要把万兴旺给办了,咋就……就黄了呢?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妈的,办不了就办不了吧!
反正他万兴旺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老子今天就算把他得罪狠了,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这么一想,刘二狗心里就舒坦了。
虽然嘴上不敢再胡咧咧,但心里头压根儿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悄没声儿地缩回了人堆里。
万兴旺拿眼角瞥了王大驴一下,啥也没说。
但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事儿没完。
刘二狗,今天这仇,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万兴旺沉思着该如何收拾刘二狗,这村里,但凡你老实点,这些个赖皮就使着力气欺负你!
他这不吭声的样子,落在刘二狗眼里,就更觉得他是个怂包软蛋了。
刘二狗心里头“呸”了一声,压根儿没把万兴旺当盘菜。
他哪里知道,万兴旺就没打算放过他!
万兴旺不是那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有仇?不能当场报了,那也隔不开多久。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谁也冯想欺负他!
“行了!都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天快黑了!”
民兵队长宁康扯着嗓子吼了一嗓子,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他招呼着村里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七手八脚地把王大拿和王二蛋的尸首往山下抬,又弄了个简易的担架,把王大驴也抬了上去。
至于那头野猪王?
同样也一并被村民抬了下去,至于怎么分配,众多村民聚在一起一哆嗦,决定就等王大驴自个看着怎么给大伙儿分点。
人走得差不多了,万兴旺才觉得,自己那湿透了的后背,让山风一吹,凉飕飕的。
乖乖,刚才可真是吓出了一身毛汗。
还好,有惊无险。
他抱着怀里软绵绵的孙艺,跟着人群,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
抬头瞅了瞅天,好家伙,太阳都快掉山沟里去了。
折腾了这大半天,别说去镇上卖野鸡了,回家能不能赶上口热乎饭都难说。
回到那间四面漏风的破土坯房,万兴旺把孙艺小心地放到炕上,拉过那床破棉被给她盖好。
刚喘口气,院门“吱呀”一声,马大娘跟一阵风似的旋了进来。
她手里还提着个小布袋子。
“兴旺!”
马大娘把布袋往桌上一墩,里头“哗啦”一响,是些碎炭疙瘩。
“可算是把人给找回来了!你这傻小子,下次再上山,就不能跟孙丫头说一声?看把人家急成啥样了!”
万兴旺心里热乎乎的,赶紧点头。
“知道了大娘,下次不敢了。”
马大娘把碎炭推给他,凑过来,压低了嗓门,挤眉弄眼地小声说。
“孙丫头今天吓着了,又受了凉,我看就别来回折腾了,今晚就在你这儿歇下吧。”
她用胳膊肘捅了捅万兴旺结实的腰。
“小子,能不能把媳妇儿搂到手,就看你自个儿的本事了!”
说完,也不管万兴旺那张大红脸,自个儿乐呵呵地走了。
万兴旺哭笑不得,往火盆里添了些炭,屋里总算暖和了点。
“嗯……”
炕上,孙艺难受地哼唧了一声,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万兴旺心里一紧,赶紧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操!这么烫!”
那额头,跟个小火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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