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
万兴旺这三个字,说得云淡风轻。
可听在刘康的耳朵里,却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等着?
等什么?
等他刘康当着这位打虎英雄的面,亲手处置自己的亲弟弟!
这已经不是选择题了!
这是万兴旺给他下的一道催命符!
刘康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彻底浸透了,黏腻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让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万兴旺今天摆出这个架势,根本就不是要跟他讲什么大道理。
这是立威!
这是杀鸡儆猴!
他万兴旺今天就要用他刘康、刘赖头兄弟俩的狼狈下场,来告诉整个抚顺县城里所有长眼睛的人——他万兴旺,不好惹!
想动他,想动他身边的人,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够不够硬!
今天这只鸡,他刘康当定了!
要是处置得不能让这位英雄满意,别说他这个副队长的位子保不住,恐怕连这身警服都得被当场扒下来!
想到这里,刘康的心一横,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再次卑微地朝着万兴旺挪了两步。
“万英雄……万大英雄……”
他搓着手,腰弯得更低了,那姿态,活像旧社会里伺候大爷的店小二。
“您看,这事……您大人有大量,您给指条明路,您说该怎么处理,我……我都听您的!绝无二话!”
万兴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伸手指了指那扇被踹得只剩半边还连在门框上的院门,又指了指院子里被砸得稀烂的桌椅板凳,最后,目光落在了屋门口早已吓傻的孙颖身上。
“刘队长,你问我?”
万兴旺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狠狠地砸向刘康。
“我姐姐家,大门被踹烂了!这是私闯民宅!”
“屋子里的东西被砸烂了!这是故意毁坏他人财物!”
“我姐姐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守着瘫痪的丈夫,被你弟弟带人堵在家里,言语威胁,意图不轨!这是什么?这是流氓!是恶霸!”
万兴旺每说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
刘康被他身上那股凛然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额头上的冷汗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现在,你带着你的人来了,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抓我这个受害者的家属!”
万兴旺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刺穿刘康的内心。
“最后,你告诉我,你就打算把人带走,就这么完事了?”
“刘队长,你来给我普普法,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一连串的质问,字字诛心!
刘康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惨白如纸。
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明白了!
绕了半天,症结在这儿!
这是变着法子,要赔偿啊!
也是,把人家里搞成这个样子,人也吓得不轻,不赔钱,今天这事儿绝对过不去!
可这钱……
刘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脸上的肌肉都开始不自然地抽搐。
让他自己掏钱?
门儿都没有!
这祸是刘赖头那个蠢货闯的,凭什么让他来擦屁股!他一个月的工资也就那么多,养家糊口都紧巴巴的,哪有闲钱来填这个无底洞!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恶毒至极的念头从刘康心底冒了出来。
既然祸是他们闯的,那这钱,自然也该由他们自己来出!
他猛地一转身,目光如同饿狼一般,死死地盯住了地上还在哼哼唧唧的刘赖头,以及那几个抖如筛糠的混混。
“都给我起来!”
刘康一声厉喝,官威再次显现,声音里充满了被逼到绝境的歇斯底里。
那几个混混吓得一个哆嗦,魂飞魄散,连忙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得笔直,连大气都不敢喘。
“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他娘的给老子掏出来!听见没有!”
刘康对着手下的几个公安一挥手,眼中闪着狠厉的光芒,毫不留情地命令道:
“给我搜!仔仔细细地搜!一个子儿都不能少!谁敢藏私,就地给我铐起来,带回局子里好好审审!我倒要看看,是钱重要,还是你们的骨头重要!”
“是!”
那几个公安也是人精,一看这架势,哪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得了命令,如狼似虎地就扑了上去。
这一下,原本还算安静的小院,瞬间变成了一场鸡飞狗跳的闹剧。
“别……别啊!刘队长!这是我给我娘看病的救命钱啊!”一个瘦猴似的混混哭喊着,被两个公安死死按住。
“条子哥饶命!我真没钱了!就这几毛钱,还是我准备买窝窝头的……”另一个混混哀嚎着,口袋被翻了个底朝天。
而反应最激烈的,莫过于刘赖头。
“哥!哥!你不能这样啊!这是我的老婆本啊!我攒了好几年的!”刘赖头彻底慌了,哭天喊地,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内兜,那是他全部的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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