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大比的喧嚣与荣光渐渐沉淀,林溯的生活似乎回归了某种平静。他依然是丁班的学员,但待遇已截然不同。导师的授课内容对他而言已显浅显,学院分配的修炼资源也远远无法满足星瞳日益增长的需求。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三楼深处,借助陈老给予的权限,如饥似渴地汲取着那些被尘封的、触及世界本质的禁忌知识。同时,他也利用那块“无名奇石”辅助星瞳进行深度冥想,巩固着“万象星图”带来的蜕变,那一幅微缩星图虽不常显现,但星瞳的灵性与解析能力已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这种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墨渊被保释离开学院的消息,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林溯很清楚,以墨渊睚眦必报的性格和其背后势力的能量,绝不可能就此罢休。暂时的沉寂,或许只是在酝酿更猛烈的风暴。陈老的警告时时在耳畔回响,学院这片看似安全的港湾,已无法为他提供足够的庇护。
这天深夜,林溯正在住处借助星石与星瞳进行灵韵共鸣修炼,窗外忽然传来极其轻微的叩击声。他心中一凛,收敛气息,悄然靠近窗边。只见一道黑影如同落叶般无声无息地滑入,正是多日未见的陈老。
陈老的神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他布下一道隔音灵障,直接开门见山:“小子,没时间闲话了。墨家那边有动静了。”
林溯瞳孔微缩:“他们准备怎么做?”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陈老冷笑道,“墨家动用关系,向议会‘肃清者’提交了一份报告,污蔑你修炼禁忌邪术,是古代‘法则修正派’的余孽,意图颠覆现有秩序。‘肃清者’那群疯子,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最迟半个月,调查令就会下来,到时候,就算院长想保你,也未必扛得住压力。”
“肃清者……”林溯听说过这个名号,是御兽师议会下属一个权力极大、行事酷烈的秘密机构,专门处理各种“异端”和“不稳定因素”,手段血腥,毫无情理可讲。
“而且,”陈老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墨渊那小子也没闲着,他动用家族死士,已经在学院外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你踏出学院大门一步,等待你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暗杀。学院内,他们暂时不敢动我庇护的人,但学院外……唉。”他叹了口气,意思不言而喻。
内外交困,杀机四伏!林溯的心沉到了谷底。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恶劣得多。
“陈老,我该如何做?”林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寻求对策。
陈老看着他,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留在学院,是坐以待毙。出去,是自投罗网。眼下,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在‘肃清者’到来和墨家死士完成合围之前,主动离开学院,去一个他们暂时找不到,或者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
“去哪里?”林溯追问。
陈老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材质奇特的古老皮卷,摊在桌上。皮卷上绘制着一幅残缺不全的地图,山川河流的轮廓与现今大陆地理迥异,上面标注着一些奇特的符文和地点名称。
“这是‘陨星古道’的部分残图。”陈老指着地图上一处被标记为“寂灭之墟”的区域,“上古时代,曾有一颗天外星辰坠落于此,据说其碎片蕴含着迥异于当今世界的法则碎片。那里环境恶劣,空间紊乱,是生命的禁区,也是议会势力难以触及的三不管地带。”
他的手指移动到“寂灭之墟”边缘的一个小点:“这里,曾有一个名为‘观星塔’的古代遗迹,是‘法则守护者’一脉最后的据点之一。塔中可能保留着关于世界法则、宠兽本源,乃至‘万象星图’的更多秘密。那里,或许有能让你真正成长起来的东西,也可能……藏着这个世界被扭曲的真相。”
陨星古道?寂灭之墟?观星塔?这些名字充满了未知与危险,却也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林溯的“真理之眼”能隐约感受到皮卷上残留的、一种苍凉而浩瀚的气息,那绝非伪造。
“这条路,九死一生。”陈老凝视着林溯,“但呆在学院,十死无生。如何选择,在你。”
没有犹豫,林溯的目光变得坚定:“我选择离开。”安逸无法带来真正的强大,唯有在风雨和未知中搏杀,才能踏上巅峰。为了追寻真理,为了守护星瞳,也为了活下去,他必须走!
“好!”陈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我会为你争取三天时间。三天后的子时,学院东侧‘迷雾峡谷’有一条隐秘的出口,届时守卫会短暂换防,那是你唯一的机会。出去之后,如何穿越重重险阻到达‘寂灭之墟’,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收起皮卷,郑重地交给林溯:“记住,这张图关系重大,绝不可轻易示人。另外,此行凶险,你需得有几个信得过的帮手。”
帮手?林溯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雷昊、苏清月和赤炎的身影。但这趟旅程前途未卜,危机重重,他怎能轻易将朋友卷入这生死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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