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匆忙的脚步声在空旷走廊里回荡,担架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急促的声响。
陈白露和两个孩子被紧急送往医院,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白炽灯的光线冰冷地照在每个人脸上。
混沌中,冰冷的仪器贴上皮肤,一阵阵刺痛让她勉强维持着清醒。
刚被推回病房,陈白露便猛地支起上半身,一把抓住医生的白大褂袖口,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医生!我的孩子...雪儿和欢欢呢?她们醒了没有?!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眼底满是血丝。
陈女士,您别激动!
医生连忙按住她肩膀,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孩子吸入了过量麻醉气体,好在生命体征平稳,还需要些时间苏醒。您肋骨伤势加重,必须卧床静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顾清宴快步走进病房。他刚结束与唐律师的通话,一见陈白露苍白焦虑的脸,立即俯身握住她冰凉的手:别担心孩子,我已经安排了特护24小时守着。
他声音沉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刘姐正在赶来的路上。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
陈白露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脱力地陷进枕头里,轻声呢喃:顾清宴,谢谢你。
她望着这个一次次在她最危难时出现的男人,心头涌起复杂的暖流。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仔细为她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与方才电话里那个冷静部署的男人判若两人,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孩子。
深夜的病房寂静无声,只有点滴规律的轻响。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陈白露疲惫的睡颜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而隔壁病房的雪儿,却在一阵撕裂般的头痛中惊醒。
父亲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在眼前疯狂闪现!
啊——别过来!爸爸不要啊!!
尖锐的哭喊划破夜空,雪儿浑身发抖,泪水瞬间浸透了病号服的衣襟。
雪儿不怕,刘阿姨在这儿!守在一旁的刘姐立刻将她搂进怀里,轻柔拍抚着她颤抖的脊背,都是噩梦,没事了没事了...
当看清眼前是熟悉的刘阿姨,雪儿地一声埋进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几乎是同时,隔壁的顾清宴立刻起身。他看了眼熟睡的陈白露,轻手带上门,迅速赶往隔壁病房。
小顾你怎么来了?刘姐抱着抽噎的雪儿,有些意外。
听到孩子醒了,来看看。他轻抚雪儿后背,声音放得极柔,雪儿乖,不哭了,叔叔和阿姨都陪着你。
雪儿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妈妈呢?
妈妈在休息,等她好些了就带你们去看她,好不好?
顾清宴耐心安抚,又看了眼旁边病床上仍在安睡的欢欢,妹妹也没事,雪儿放心。
他很快请来医生为雪儿检查。
身体没有大碍,但建议再住院观察两天。
顾清宴拿出手机,找出动画片:雪儿看会儿动画片好不好?饿不饿?叔叔给你买好吃的。
我想喝水...
他立即倒了温水,细心插好吸管,看着孩子小口小口喝下大半杯。
这一夜,顾清宴一直守在两个孩子身边。直到凌晨四点多欢欢醒来,他又忙着叫医生检查,同样确认无碍后才放心。
天亮时分,陈白露一睁眼,就看见顾清宴带着两个女儿来到床前。
妈妈还痛不痛?两个孩子围在床边,小脸上写满担忧。
看着乖巧的女儿,陈白露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与医院里这份劫后余生的平静截然不同,林家此刻已乱作一团。
林翰见儿子一夜未归,心中惴惴,打电话给儿媳张婉茹,才得知了那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
儿子林家栋因绑架孙女、企图谋杀前妻陈白露,已经被警方逮捕!
家栋...家栋他这次搞不好要坐牢啊!爸,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张婉茹的声音带着哭腔,更多的是烦躁和恐慌。
怎、怎么会这样?!
林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栽倒在地。
妻子才刚进去,现在儿子又...
他实在想不通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那点可怜的理智瞬间被汹涌而来的护犊之情淹没。
他认定了这就是陈白露不想让他们林家好过,对着电话破口大骂:都是那个毒妇!她就是想逼死我们全家!她不得好死!
张婉茹在那头焦头烂额。
她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跑去林家栋的公司,想趁机转移公司账户上的资金,却被财务告知,公司账户已经被法院依法冻结。
此刻,公司门口还堵着一群闻风而来讨要工资的员工,她刚费尽唇舌把那些人暂时哄走,说什么公司只是暂时遇到点小困难大家安心工作,可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陈白露咬死了绑架和谋杀未遂的指控,林家栋这次绝对在劫难逃。
她没心思听公公无用的咒骂,带着哭腔打断他:爸!您现在骂她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吗?妈已经进去了,家栋要是再出事,我和小宇孤儿寡母的,以后可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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