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月与王实,则同时感到一股熟悉的、沉稳如山的力量掠过周身,带来无声的安抚与支持。
“告诉他们,”槐安的声音透过墨玉令牌,清晰地在苏月耳畔响起,也仿佛直接响在那名校尉的魂识之中,“规则勘定司奉令在此执行公务,评估危害。为确保评估客观,此地观察点必须保持独立与持续运作。若净秽营坚持‘保护’,可于百丈外另设警戒,但不得干扰我方人员工作与设备运行。否则,一切后果,由贵营承担。本官,随后便至。”
这番话,既表明了立场,划清了界限,又给了对方一个台阶(百丈外警戒),更隐含了“本官亲至”的威慑。
那名校尉脸色变幻,显然接收到了这直接作用于魂识的讯息。他看了看面前神色恢复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冷意的苏月二人,又远远望了一眼山岗上那道虽然看不清面容、却渊渟岳峙的玄黑身影,以及那辆代表着规则勘定司权柄的黑色马车,最终咬了咬牙,挥手带着手下士卒,果然退到了距离观察点约百丈开外的地方,虎视眈眈,却不再上前驱赶。
“大人,他们退了。”苏月的声音传来,松了口气。
“嗯。继续观测,重点关注‘漩涡’核心与秽潮对废弃侧殿的侵蚀速度。数据实时同步给我。”槐安吩咐道。
“是!”
暂时压下了净秽营的清场举动,槐安重新将注意力投向那不断恶化的黑沙河。净秽营主营依旧没有回应,显然那位厉横统领,是打定主意要晾着他,或者是在紧急商讨对策。
槐安也不在意。他正好需要时间,更仔细地观察这黑沙河的异变,尤其是那“漩涡”核心的“活”性物质。
然而,就在他凝聚心神,试图以更精微的规则感知去探查那“漩涡”深处时——
魂核深处,那与银玥紧密相连的月光印记,毫无征兆地、剧烈地悸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带着惊恐、无助与深切呼唤意味的意念波动,顺着“月桥”链接,猛地冲入了他的识海!
不是银玥主动传递的意念通讯,更像是……她在陷入某种极端情绪或状态时,无意识散发的、直达灵魂深处的本能呼唤!
“小……神仙……救……我……”
“好黑……好冷……有……东西在抓我……”
“师父……师父不见了……”
“月亮……月亮也灭了……”
断断续续,破碎不堪,充满了孩童般的巨大恐惧与绝望!
银玥出事了!就在他离开后不久?!
槐安心头巨震,原本古井无波的面容骤然变色!一股冰冷的、夹杂着难以言喻恐慌的寒意,瞬间从魂核深处炸开,席卷全身!
怎么回事?!
她不是应该在清风观静养吗?!
玄诚子呢?!
那护身符箓为何没有触发?!还是说……触发也无效?!
无数可怕的猜测瞬间涌上心头,几乎让他心神失守!黑沙河的危机,转轮王府的刁难,此刻在这突如其来的、关于银玥的噩耗面前,似乎都变得不那么紧要了!
他几乎要立刻不顾一切地再次动用破界符,强行返回阳世!
但残存的理智死死拉住了他。不行!破界符连续使用间隔太短,强行催动风险巨大,且此地距离清风观何止万里,就算强行过去,也未必能立刻赶到!更重要的是,他此刻若突然离去,黑沙河这边刚刚建立的微弱优势将瞬间崩塌,苏月王实也可能陷入险境!
必须冷静!先弄清楚情况!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与魂核的剧震,将全部心神沉入“月桥”,试图与银玥建立更清晰的联系,同时疯狂感应那枚护身符箓的状态。
链接依旧存在,但银玥那边的意识混乱不堪,充满了冰冷的黑暗与无尽的恐惧,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噩梦,无法挣脱,只能发出本能的求救。而护身符箓……竟然没有丝毫被激发的迹象?!这怎么可能?除非……侵袭她的东西,层次极高,或者性质极其特殊,完全绕过了符箓的触发机制?!
难道是……她自身太阴本源出了岔子?还是……有外邪入侵,甚至与黑沙河这边的异变有关联?!那个念头一闪而过,让他不寒而栗。
“魏徵!”槐安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与急迫。
“大人?”魏徵察觉异常,连忙上前。
“本官有……急事,需立刻处理。你持我令牌,在此坐镇,与苏月保持联络。若净秽营厉横前来,便言本官临时有要务折返酆都,此处一切,暂由你代行职权,依律行事即可!”槐安快速吩咐,同时将代表司主权威的墨玉令牌和几道用于紧急通讯和防护的符箓塞给魏徵。
“大人?!这……黑沙河事态紧急,您怎能此时离开?”魏徵大惊。
“执行命令!”槐安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记住,一切以收集证据、评估风险、保全人员为第一要务!必要时,可向判官司求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