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会相信吗?还是会觉得他疯了?或者……更糟,觉得他被什么诡异的东西污染了心智?
就在他心绪纷乱之际,苏恩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明显的凝重:
“路明非,先别管楚子航了。有更紧急的情况。”
“我们外围第三层的规则扰动陷阱,被触发了。”
“不是扫描,是实质性的接触试探。”
路明非的呼吸一窒。
“是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暂时无法完全确定。” 苏恩曦的语速加快,“触发点位于东南方向,直线距离约十五公里的一处冰裂谷。对方很狡猾,使用的是一种模仿自然风雪规则波动的渗透技术,试图绕过我们的主要屏蔽层。触发陷阱后,痕迹立刻消散,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能量特征。”
她调出了外部监控画面,光屏上显示着那片冰裂谷的三维地形图,一个红色的标记正在闪烁。
“这种手法……兼具了‘静滞法庭’的技术性和某种……更古老的、近乎本能的规则隐匿技巧。” 苏恩曦分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像是两种不同风格的力量在协同行动。”
路明非的眼神冷了下来。果然来了,而且比他预想的更快,更诡异。
“他们发现我们了吗?”
“暂时没有。陷阱成功拦截并扰乱了这次渗透,对方应该无法确定我们的精确坐标。但这次试探表明,他们已经将搜索范围缩小到了这个程度,并且开始采用更主动、更具侵略性的手段。” 苏恩曦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处理新的数据,“按照这个效率,留给我们的安全窗口期,可能不足二十四小时了。”
二十四小时。
路明非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不足一天的时间,他需要恢复更多的力量,需要应对即将苏醒的楚子航可能带来的变数,更需要和苏恩曦制定出应对危机的方案。
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轰然压下。
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感到恐慌或想要退缩。经历了源初之城的生死,触摸了规则书册的奥秘,初步掌握了“心之光”与“愈合术”,甚至胆大包天地窥探了体内的混沌……这些经历,如同一次次淬火,将他的意志锤炼得更加坚韧。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那面显示着外部冰冷世界的屏幕,眼神深处,那历经沧桑的悲悯与决绝交织在一起,最终沉淀为一种冰冷的锐利。
“学姐,” 他开口,声音依旧带着伤后的沙哑,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平静,“我需要知道我们目前所有的防御手段,以及……在必要时,我们有什么反击或者撤离的方案。”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却更显坚定:
“总不能……真等着别人打上门,再把我们像耗子一样堵在这里吧?”
安全屋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方是正在加速恢复、试图掌控自身命运的“协调者”;另一方是即将苏醒、战力不明的狮心会会长;而幕后,是神秘莫测、底牌层出不穷的盟友苏恩曦。
安全屋外,风雪依旧,但冰冷的空气中,已然弥漫开无形的硝烟。
猎手已经亮出了爪牙,而猎物,也即将露出它的犄角。
下一次接触,或许就不再是试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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