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逗你了。”她摆了摆手,“我来是想告诉你,小心点。学院里盯着你们的眼睛,可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路明非抬起头,看向她。
“冰窖的事,英灵殿的事,虽然被压下去了,但纸包不住火。”诺诺压低了些声音,“校董会那边已经有人表示‘关切’了,一些古老的家族也开始暗中打听。你们俩现在,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够显眼的。”
她指了指路明非,又指了指隔壁楚子航房间的方向:“尤其是你,路明非。楚子航再特殊,他的力量体系好歹有迹可循。而你……”她顿了顿,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你身上的‘味道’,很怪,很……新,也很‘旧’。像是刚从某个被遗忘的坟墓里爬出来,还沾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泥土和寒气。”
路明非沉默着。诺诺的话印证了芬格尔和守夜人的暗示。他和他所代表的力量,已经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
“谢谢师姐提醒。”他低声说道。
诺诺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一些:“我也不是来吓唬你的。只是觉得……你小子,明明看起来怂得要死,怎么总能卷进这种要命的事情里?这次还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她走上前,出乎意料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动作有些别扭,似乎不常做这种安慰人的举动。
“活着回来就好。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真要有人不开眼来找你麻烦,记得还有师姐我……嗯,还有学生会罩着你。”她说完,似乎觉得这话有点不符合自己一贯的风格,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转身就往门口走。
“哦,对了,”走到门口,她像是想起什么,回头说道,“过两天有个校董会派来的观察员要到学院,据说是来‘评估近期特殊事件影响及学院安保措施’的。你们俩,尤其是你,估计是重点‘观察’对象。自己心里有点数。”
说完,她拉开门,红色的身影如同来时一样突兀地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路明非一个人,坐在床边,回味着诺诺带来的信息。
校董会的观察员……古老的家族……暗处的目光……
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而他,就像风暴眼中那艘勉强维持平衡的小船,不仅要抵御外界的风浪,还要时刻警惕体内那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卡塞尔学院灯火零星,看似宁静,但其下隐藏的暗流,已然开始汹涌。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意念微动,一丝暗金色的流光悄然浮现,温暖而坚韧。而在灵魂深处,那冰冷的“虚无之种”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存在着。
光与影,在他体内达成了某种脆弱的平衡。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动等待了。他必须更主动地去掌控力量,去了解真相,去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中,为自己争取更多的主动权。
他转身回到书桌前,再次拿起了芬格尔送来的那些禁忌资料,以及那本散发着温热的《规则初解》。
这一次,他的眼神更加专注,也更加冰冷。
(观察员?那就来吧。)
(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想从我这个‘样本’身上,看到些什么。)
无声的硝烟,已然在卡塞尔学院的夜空下弥漫开来。而路明非,这个曾经的衰仔,如今身怀光与影之力的特殊存在,正准备以他自己的方式,迎接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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