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淡淡,却暗藏锋芒与对立。
李扶渊未置一语,迅速冷静下来。复尔微眯双眼,脑海不断捕捉各种可能。究竟是谁告诉她的,等找到那人,非杀了她不可。
“你是不是在想着,要如何对付那个向我透露的人?然后我就会像个傻瓜一样,继续被你骗着?两年前伯母和刻羽他们就死了,你却隐瞒至今。”谢滢琅心中波澜起伏,早就无法压抑自我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却出尔反尔,诱骗我同你成婚?我爱上你之后,你口口声声说要和倾心相待,结果却拦截我的书信。你怎能如此?”
虽然那宫人与她素不相识,她也明白,若非有人授意,谁敢冒着生命危险,向她这个宠妃透露连皇上都隐瞒下来的事?必是有人想借此调拨他们的感情。可她无法忽略这事实,尤其是挚爱之人的欺骗。
李扶渊神色淡淡,他紧握她的臂膀,目光真诚而恳切,“滢滢,我——”顿了顿,“我只是想保护你,我不愿见你难过,更不想让你受伤。”
伯母已经死了两年了,还有刻羽,她答应月臣的事情没有做到,她当初是为了甘霖私塾,才甘愿被他强取豪夺的。如今的真相,彻底粉碎她一直以来的愿景。她情愿他骗一骗她,可他却没有。
谢滢琅挥掉他的手,眼泪夺眶而出,她失声痛哭,声音碎裂,“我有负月臣,连嫁给你都未能保下伯母他们。是你骗了我,我对不起他。”
她的确爱上李扶渊了,可他所作所为,令她觉得嫁给他,是对宁月臣的背叛。那么好的月臣,临死前还在为她打算。可她非但没能保下甘霖私塾,还爱上了另一个男子。她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他。
谢滢琅肩胛不断起伏,连眼前的世界都天昏地暗,“这两年来,我一直像个傻瓜一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落入你的圈套,却还蠢蠢地爱着你?”
“滢滢,”李扶渊尝试朝她迈进,见她落泪,他的脚步也跟着颤抖,“不是的滢滢。我承认,有很多事情的确骗了你,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你走开,不准你接近我。”谢滢琅索性退到书案后,和他隔开一个柜子。
她那么激动,李扶渊也跟着头昏脑涨,一个小女子,竟比那些老奸巨猾的朝臣还难搞定。他深呼吸,正色道:“滢滢,你先过来,要打要骂我都随你。”
他尝试靠近,谢滢琅还是躲着,他快步越过书柜,强行将她拽入怀中,又为她擦拭泪痕,开始诱引着,“我知道,你愧对宁月臣。可你想过没有,宁月臣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过得开心,过得好。我们这两年来建立的感情,毋庸置疑。虽然甘霖私塾没了,可你当初也尽了你最大的努力,保下他们了,不是吗?我会查出真凶,替他们报仇的。”
谢滢琅被他锁在怀里,无法逃脱,只得拼命躲开他的眼神,他可真是能言善辩。
“你曾多次对我说,会尊重我,给我自由,”她打算被他绕进去,“可你言而无信,隐瞒我,还骗婚,你的承诺呢?”
他的占有欲一直很强,不许她和别的男子打交道,不许她回江南看望宁母。可她也知道,这辈子都推不开他。又在后来的相处中,慢慢地掉入他的温柔陷阱里。本以为他跟她当初想的不一样,谁料变本加厉。
“你放开我,我不要你了。”谢滢琅怒吼,她性情刚烈,一旦生气,整个人便宛如母狮般咆哮。
李扶渊自然不放,她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反抗的过程中脚扭了一下,差点摔了下去,幸亏被李扶渊勾了过来。
青年蹲下身来,检查她的脚掌,“可有伤着……”
话还未讲完,她就趁机挣脱禁锢,往宫外门走去。
李扶渊追上来,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身,“滢滢,我们谈谈好不好。我不该隐瞒你,我答应你,以后无论何事都告诉你可好?”
他的吻又开始落下,谢滢琅身体一抖,猛地挣脱。
他总是这样,吵架了就以为几句话能将她安抚,或许就是在他这种表演下,她才会爱上他。可她从未弄懂他,他真的不会再骗她吗?
谢滢琅仿佛大彻大悟,于是也变得口不择言,“我讨厌你李扶渊,讨厌你的高高在上自以为是,讨厌你总是掌控我。你不可能为我改变,我也不应该喜欢你。”
这话令李扶渊身子一僵,心头有莫名的不安滑过。
果然,就见谢滢琅沉吟片刻,夺下他腰间的香囊,“我不喜欢你了,我要出宫去,不当你的妃子了。”
那个亲手缝制的香囊,被她仍在地上。声音虽不大,却足够震碎的耳朵。
谢滢琅瞪着她,转身移动脚步,往宫门迈去。
走了不到两步,又被青年拽住,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眸子似汹涌的潮水将她覆盖。无论她如何生气,便是连扇了两个耳光,他都保持耐心与温柔。
可听到她这句话后,他咬牙握紧她臂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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