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欺骗感和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淹没了她!她死死盯着灰衣人,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失望而扭曲:“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我?你对我好……救我……甚至为我‘死’……都只是为了……为了她?!”她猛地指向水晶棺中的林婉柔。
“不……不是……”灰衣人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不断涌出,眼神涣散,却挣扎着想要解释,“最初……是任务……但后来……对你……我是……”他的话再次被剧烈的咳嗽打断,气息迅速微弱下去,眼看就要油尽灯枯。
“主上!”猎户和车夫同时惊呼,扑上前扶住他。
林昭月看着灰衣人濒死的惨状,心中恨意、怨怼、心疼、茫然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她该恨他吗?恨他利用自己?可若他做这一切是为了救母亲……她又能说什么?
“阴丹……阴丹或许能救主上!”石老突然嘶声喊道,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石室尽头一个不起眼的、嵌入墙壁的玉龛,那玉龛造型古朴,上面刻满了与祭坛相似的诡异符文,“传言……阴丹就封存在那玉龛之中!需要至亲之血方能开启!”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玉龛上!
至亲之血?林昭月浑身一颤!她的血?!难道……这才是最终的目的?用她的血,开启玉龛,取出可能存在的阴丹,救灰衣人,然后……再试图救母亲?!
猎户和车夫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猎户看向林昭月,声音沙哑而急促:“林姑娘!主上快不行了!眼下只有你能救他!请……请再借一滴血!”
又是血!又是利用!林昭月看着气息奄奄的灰衣人,又看看水晶棺中沉睡的母亲,心中天人交战。救他?救这个可能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利用自己的人?若不救……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那母亲苏醒的希望……又在哪里?
仇恨、恩情、疑惑、还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如同无数荆棘,将她死死缠绕。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头顶传来!整个石室剧烈摇晃,顶壁簌簌落下灰尘碎石!
“不好!是黑风寨的人!他们在强行破阵!”车夫脸色剧变!
“来不及了!必须拿到阴丹!”猎户眼神一厉,不再犹豫,猛地抓起林昭月还在渗血的手腕,就要向那玉龛按去!
“放开我!”林昭月惊恐挣扎!
“住手!”一个虚弱却冰冷的声音响起。竟是灰衣人!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睁开眼,死死抓住猎户的手腕,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不准……用她的血……”
“主上!”猎户急道。
“我说……不准!”灰衣人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他深深看了一眼林昭月,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愧疚,有不舍,有一丝释然,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我的罪……我自己……扛……不能……再伤她……”
话音未落,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身体一软,彻底昏死过去,气息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
“主上!”
“主上!”
猎户和车夫目眦欲裂!
头顶的轰击声越来越密集,石室摇晃得更加厉害,仿佛随时会坍塌!
林昭月呆呆地看着昏死过去的灰衣人,看着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再“伤她”的决绝,又看看棺中沉睡的母亲,脑中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那玉龛上的符文,似乎因为石室的震动和某种气息的牵引,竟然自主地、微微闪烁起一丝微弱的、冰冷的白光!
石老猛地抬头,昏花的老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血……是刚才姑娘滴落在地上的血……引动了禁制?!玉龛……玉龛自己要开了?!”
所有人都骇然望向玉龛!
只见玉龛上符文的光芒越来越亮,中心处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极其阴寒、却带着奇异生机的气息,从中弥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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