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清晨六点的五道营胡同,还裹在一层薄薄的晨雾里,空气里飘着老北京胡同特有的烟火气——远处传来早点铺支摊子的叮当声,偶尔有几声清脆的鸟鸣从墙头的槐树上落下。
青石板路沾着夜露寒霜,踩上去带着微凉的湿意,何雨柱领着何雨水走到63号四合院门口时,朱红漆的院门泛着陈旧的光泽,门环上的铜绿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院里大多人家刚醒,隐约能听见屋内传来的咳嗽声、倒水声,还有木门“吱呀”开启的轻响。
何雨柱刚抬起手,指节还没碰到冰凉的门环,院门忽然从里侧被拉开了。
探出头的是个五十上下的男人,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对襟褂,领口处缝着整齐的补丁,头发用发油梳得一丝不苟,连一丝碎发都没乱。
他瞧见门外站着的兄妹俩,先是愣了愣,眼角的细纹皱成一团,语气里带着晨起的惺忪和几分疑惑:“你们两位是……找院里谁家啊?”
“您是这院里的管事大爷吧?”何雨柱往前迈了半步,声音里带着地道的四九城腔调,咬字清晰又亲切,听着就让人觉得熟络。
“我是,你们叫我王大爷就行。”王大爷的目光在何雨柱身上扫了一圈——一身看着急了暖和的棉袄,连个补丁都找不到,一看就不是缺衣少食的人家。
王大爷的态度顿时缓和了些,侧身让开半扇门,抬手往里让了让:“外头凉,进来唠两句?”
何雨柱这才猛然想起根本不知道借雨水自行车的那人叫什么名字,他扭头看向身边的何雨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雨水,你那同事叫啥名来着?”
“叫范秀梅,家住后院的偏房。”何雨水赶紧回答。
“你……你是何雨水?”王大爷的眼睛突然眯了眯,往前凑了凑,仔细打量着何雨水,几秒后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你有阵子没来了。”
何雨水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抿着嘴笑了笑,声音细软却礼貌:“王大爷,好久没见您了,您身子还这么硬朗。”
“托你们的福,硬朗着呢!”王大爷把院门彻底推开,目光落在何雨柱身上,好奇地追问:“今个怎么有空过来?这位是……你家里人?”
“这是我哥,何雨柱。”何雨水刚开口,何雨柱就接过话头,语气干脆利落,没半点绕弯子:“王大爷,我们今儿来,是陪我妹妹找范秀梅要回自行车的。”
“自行车?”王大爷愣了愣,眉头又皱了起来,“秀梅那丫头是有辆自行车,天天骑着上班,怎么还成你们的了?”
何雨柱的神情沉了沉,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是辆凤凰牌的女式车,半年前范秀梅跟我妹借的,当时说临时用用。结果现在我妹上班要骑,找她要都不给,害得我妹妹要去挤公交车,您说这么占着别人的东西不还,像话吗?我这当哥的,总不能看着我妹受这委屈。”
这番话跟机关枪似的,说得又快又清楚,连标点都没带停的。
王大爷听完,眼睛瞬间瞪圆了,嘴巴张了张,满脸都是震惊:“你说……秀梅天天骑的那辆自行车,不是她自己买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范秀梅五个多月前把自行车骑回院时,院里的街坊都围过来看,有人问她是不是自己买的,她只含糊地笑了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大家看那车是二手的,车座上还留着点旧痕迹,都以为是姑娘家不好意思提“买二手”的事,也就没多追问。
这年头,其实能有辆二手自行车就够体面了,范秀梅还是纺织厂的宣传干事,“干事”的身份加上“自行车”,在院里人眼里就是“有出息”的代名词。
听她娘方春苗跟街坊唠嗑时说,最近都有好几个条件不错的小伙子,托媒人来家里相看呢。
要是这自行车真是借的、还不肯还,传出去不仅范秀梅的名声要坏,连带着院里的脸面都要受影响!
王大爷赶紧往前凑了凑,语气急切:“你们……有证据吗?这事儿可不能空口说白话,得有凭据才行。”
“证据我带来了,您放心。”何雨柱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自行车牌照,递到王大爷手里,“王大爷您看,这牌照上的编号,跟自行车车架上的钢印能对得上,您一查就知道,错不了。”
王大爷接过牌照,手指捏着边缘,领着人进院,邻居见何家兄妹有些陌生,都好奇的探头探脑,见人往后院去,有好事之人就跟在后面。
那辆凤凰牌女式自行车就停在墙根下,王大爷蹲下身,眯着眼睛对照牌照上的编号,又用手指在车座下方的钢印上摸了摸,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核对——编号一模一样。
他站起身,对何雨柱兄妹点了点头,语气十分肯定:“没错,这确实是你们的车。”
何雨柱点点头,上前一步就要推自行车。就在这时,侧屋的门“咔嗒”一声被拉开了,范秀梅从屋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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