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2日，晨曦微露时，青州一中的操场上已响起嘹亮的哨声。王云飞猛地从床上弹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晚因军训疲惫带来的酸痛还残留在四肢百骸，但想到今天的拉练任务，他还是咬牙快速穿好校服，抓起水壶就冲出了宿舍。
宿舍楼下，新生们正陆续集合，蓝白相间的校服在晨光中连成一片海洋。陈雨站在女生队伍里，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却依旧挺直了脊背。看到王云飞，她隔着人群挥了挥手，眼里带着一丝同是“战友”的默契。王云飞笑着点头回应，刚走到男生队伍末尾，就被赵宇拽了过去：“昨晚睡得怎么样？我腿酸得差点爬不起来！”
“别提了，”王云飞揉了揉小腿，“教官也太狠了，站军姿站到腿发麻。”
两人正低声抱怨着，昨天那位皮肤黝黑的教官已迈着整齐的步伐走来，他身后跟着几位副教官，手里拿着秒表和扩音喇叭。“全体都有！立正！”教官的声音像惊雷般炸响，原本嘈杂的队伍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整齐划一的呼吸声。
“今天的任务是十公里拉练，沿校外环山公路绕行一周，全程不准掉队、不准擅自离队！”教官锐利的目光扫过队伍，“记住，这不是游戏，是考验！现在，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队伍像一条长龙般涌出校门，朝着环山公路进发。起初，大家还精力充沛，有说有笑地互相打趣，路边的野花和晨雾中的山峦成了疲惫中的点缀。王云飞和赵宇并肩走着，偶尔和不远处的陈雨对视一眼，彼此加油打气。
但没过多久，体力的消耗就让队伍的速度慢了下来。太阳渐渐升高，驱散了晨雾，阳光变得灼热起来，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校服的领口和后背，黏腻地贴在皮肤上。王云飞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伴随着酸痛。他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赵宇，对方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不行了……我真的走不动了。”一个女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色苍白。几个女生围了过去，想要扶她起来，却被教官喝止：“站起来！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面对高中的挑战？”
女生咬着牙想要站起来，却又踉跄着跌坐回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王云飞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想起了初中时苏晴模考失利后崩溃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不忍。他刚想上前，就见陈雨已经快步走了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女生：“快吃了补充点能量，我扶你走。”
女生感激地接过糖，在陈雨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教官看着这一幕，没再训斥，只是冷冷地说了句：“跟上队伍！”
队伍继续前进，山路渐渐变得陡峭起来，上坡路越来越多，体力消耗也愈发剧烈。王云飞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眼前开始有些发黑，他咬着牙坚持着，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初中时和伙伴们一起攻克难题的画面——生地备考时的挑灯夜战、百日誓师时的庄严宣誓、中考前夜的温暖约定……那些画面像一束束光，支撑着他不断前进。
“王云飞，你还行吗？”赵宇的声音带着喘息，他看出王云飞的状态不对，主动放慢了脚步，“实在不行就跟教官说一声，休息一下。”
“不用，”王云飞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我能坚持。”
就在这时，他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膝盖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低头一看，校服裤被磨破了一个洞，鲜血正从伤口处渗出来。赵宇连忙蹲下来扶他：“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小伤。”王云飞咬着牙想要站起来，却因膝盖的疼痛再次跌坐回去。教官听到动静走了过来，蹲下身看了看他的伤口，眉头皱了皱：“还能走吗？”
“能！”王云飞坚定地说，他不想因为这点伤就放弃。
教官没再多说，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碘伏和纱布递给陈雨：“你帮他处理一下，快点归队。”说完，便转身继续往前走。
陈雨蹲在王云飞身边，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伤口，碘伏碰到伤口时传来一阵刺痛，王云飞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忍一忍，很快就好。”陈雨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的动作很轻，尽量减轻他的痛苦。
“谢谢你，”王云飞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暖暖的，“又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啊。”陈雨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初中时你帮我讲数学题，现在我帮你处理伤口，很公平。”
伤口处理好后，陈雨扶着王云飞慢慢站起来。王云飞试着走了两步，膝盖虽然还有些疼，但已经能正常行走了。“走吧，我们跟上队伍。”他对陈雨和赵宇说。
三人并肩走着，赵宇在左边扶着王云飞，陈雨在右边帮他拿着水壶，慢慢追赶着前面的队伍。阳光依旧灼热，但王云飞却觉得心里很温暖，就像初中时伙伴们互相扶持的那些日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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