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轻摇和呼唤下,杨景和从噩梦中挣脱了出来,他倏然睁开了眼睛。
见他醒了,徐春明松了一口气,伸手准备轻抚他的脸颊以作安慰。
没想到她看见夫郎那双总是温润含笑的眸子,此时竟是一片冰冷,特别是对上她的脸后,瞳孔骤然紧缩,随即脸上竟流露出抵触和一丝不喜的神色。
徐春明被这样的变故弄得僵在了原地,心中瞬间漫过一片冰冷。
“景和,你……怎么了?”她蹙了蹙眉,声音带着不解和迟疑。
到底做了什么梦,才会在醒来后看见她想要逃离?
她的声音轻轻落下,却如同一汪清泉,冲散了杨景和眼中厚重的梦魇。
杨景和眼中涣散的光渐渐凝聚,对上了妻主清冷却蕴含关切的眼眸。
梦中那副阴郁暴戾的面孔与现实中这温柔的眉眼一点点的分离,甚至被完全取代。
同时,记忆里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同暖流流向身体的四肢百骸,冲垮了梦魇所带来的所有负面情绪。
是妻主!
“妻主!”杨景和发出一声哽咽的低唤,随即扑过去,紧紧地环抱住她,力道大的想要把自己嵌进她的身体里。
满腔的爱意和失而复得的庆幸无处抒发,只能一遍一遍地唤着:“妻主……妻主……”
徐春明任由他抱着,心中那点凉意在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时,也渐渐被压下了。
她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回抱他,声音放柔哄道:“我在,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的安抚让杨景和慢慢放松了下来,意识也彻底清醒了。
杨景和往妻主的颈窝处又埋了埋:“妻主,你抱抱我,抱紧一点。”
都是假的!那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面前的妻主才是真实的。
徐春明虽然心疼他,但他平复了不少,而且他抱的太紧让她有点痛。
她斟酌了片刻,慢声道:“抱紧了,只是为妻有点呼吸不过来。”
杨景和听到后,连忙退开了一些,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查看她的状态,见她脸色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门外传来夏竹担忧的询问声:“小姐,正君?可有何吩咐?”
徐春明看见他额间的薄汗,扬声道:“准备温水和帕子送来。”
夏竹立刻应声下去准备。
眼见杨景和又要抱过来,徐春明拦了拦,她看着面露错愕的夫郎,温声道:“等等再抱。先和为妻说说,今日你梦到了什么?”
她极其介意杨景和刚刚的那个眼神,哪怕他是在未清醒的状态下流露的。
杨景和听她问起,身体僵硬了一瞬。
他不知道怎么和妻主说……
如果说前两天是断断续续的梦境,今晚便好像是另一个自己的一生。
悲苦、冰冷以及身不由己的一生。
“今日梦见和前两天差不多,只是妻主在梦中对景和更凶了。”
杨景和垂着头,闷闷地开口,声音还残留着难过:“梦里妻主因为庶弟常常处罚景和,甚至还让景和跪在雪地里。”
他不敢说出和萧瑜有过的梦境,因为妻主说过,她不喜欢。可梦中的他不得已和那二人纠缠了好久。
就算梦里的人不是他,他也害怕告诉妻主。
徐春明静静地听着他诉说,面上不动声色,可心却不住地下沉。
她本能的察觉到了不对。
为什么他会梦到这些?
为什么男女主一回来,景和就一直做噩梦?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预警了,更像是……在慢慢觉醒前世的记忆。
如果杨景和真的觉醒了前世的记忆,那他还是她的夫郎吗?
徐春明有些茫然,她下意识地抗拒这个可能。
“妻主……”杨景和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唤道,“妻主,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妻主的眼底一片冷色,让他看得莫名心慌。
热水很快就送来了,徐春明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亲自拧了帕子,为他擦去颈间的冷汗。
杨景和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带着全然的依赖。
再度回到床榻上,杨景和拉着她的手,低声道歉“妻主,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没事。快睡吧。”徐春明顿了顿,温声安慰道。
可再次被黑暗笼罩的两人,都毫无睡意。
杨景和紧紧依偎在妻主身边,汲取她的体温,试图驱散心底的寒意。
一旁的徐春明心中的疑虑未消,她不断回想着杨景和说的话,越想头越疼,心越冷。
而杨景和察觉到妻主并未入睡,犹豫了一会儿,带着愧疚和小心道:“妻主,要不我去侧卧睡?”
“不许。”徐春明抓着他的手,淡声道,“大晚上的别折腾了。”
随即,在杨景和未反应过来时,她翻身,整个人压在了他的身上。
在黑暗中,她撑在他耳侧,找到他的唇,用力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落在杨景和的唇上,让他一时间愣住了。
那湿软温热的触感,让他升起了强烈的尾椎的战栗。一时间,那些恐怖的梦如同幻影统统散去,只剩下妻主身边清冽好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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