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山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对尹志平道:“道长见笑了。义军之中鱼龙混杂,各有各的心思,有想回南宋做官的,有想通敌谋利的,还有想占山为王的,我也是力不从心。如今天色已晚,道长一行人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在驿站歇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驿站后院有几间干净的房间,我已让人收拾好了,还请道长移步。”
尹志平心中也确实疲惫。他一路追杀蒙古兵,心系小龙女,身上带伤,又连日奔波,早已身心俱疲。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凌飞燕、赵志敬等人,见凌飞燕面带倦色,赵志敬也微微皱眉,显然也累了,月兰朵雅更是脸色苍白,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沉吟片刻,道:“多谢秦将军体谅。只是我等在此,怕是会给将军添麻烦……”
“道长多虑了。”秦振山笑了笑,笑容却带着几分苦涩,“有道长一行人在,或许还能震慑住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再说,道长是武林高手,若真有什么变故,也能多份助力。”
尹志平点了点头,不再推辞:“那就多谢秦将军了。”
秦振山带着众人来到驿站后院。后院比前院安静许多,有几间简陋的瓦房,虽不算宽敞,却还算干净。秦振山指着最东边的两间房,道:“你与殷兄和赵道长住这间,凌姑娘和月兰朵雅姑娘住隔壁,殷少侠和石头领住对面。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外面的士兵。”
三更梆子声在驿站外隐约响起,夜色浓稠如墨,只有几盏残破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昏黄的光晕,将巡夜士兵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尹志平靠在门框上,手中握着长剑,指尖因警惕而微微收紧——自入夜后,他总觉得心口发慌,驿站外的风声里,似乎藏着细碎的脚步声,若有若无。
尹志平望着窗外夜色,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系统提示的时限又近了一日,而义军内斗的乱象仍在眼前,各派算计让人疲惫。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将一身风尘与烦忧暂抛脑后,抬手解下道袍腰带,正打算宽衣躺下,寻片刻安稳歇息。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紧接着便是兵刃相撞的脆响与士兵的哀嚎声,像惊雷般在驿站内炸开。尹志平猛地站起身,右腿的旧伤因动作过急而传来一阵刺痛,可他顾不上疼痛,抓起长剑便冲出门外。
前院已是一片火海,熊熊火光染红了半边天,将每个人的脸都映得通红。周显的私兵穿着黑色短打,手持弯刀,正像疯狗般砍杀着秦振山的亲兵——那些亲兵多是平民出身,没经过系统训练,此刻虽拼死抵抗,却根本不是私兵的对手,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秦振山的青色长衫已被鲜血染红,几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将衣衫浸成深褐色。他手持一柄长剑,剑身上布满缺口,却仍死死挡在驿站门口,试图保护后院的百姓与尹志平等人。
两名私兵从两侧夹击而来,弯刀带着寒光直取他要害,秦振山猛地转身,长剑横挡,却因体力不支,被对方的力道震得后退两步,胸口的伤口又裂开几分,鲜血汩汩流出。
“秦将军!”尹志平大喝一声,长剑出鞘,剑花一挽,如流星般掠过,精准刺穿两名私兵的咽喉。私兵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鲜血溅在尹志平的道袍上,留下两道刺目的红痕。
秦振山见尹志平赶来,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却也带着几分绝望。他咳了一声,咳出一口鲜血,声音沙哑:“尹道长……周显这叛徒……竟真的通了蒙古人……他约了蒙古兵三更来攻……今夜要血洗驿站……”
尹志平心中一沉,难怪周显今日如此坚持要送回月兰朵雅,原来早已勾结了蒙古人,想借献郡主的名义,换蒙古人的支持,趁机夺权。
他刚要开口,却见驿站外又冲进来一批人马,为首的正是刘文彬。刘文彬穿着南宋官服,手持长剑,身后跟着的宋兵逃卒举着“宋”字大旗,一边冲一边喊:“周显通蒙杀将!乃是国贼!我等奉秦将军之命,诛杀国贼,为将军报仇!”
周显见状,冷笑一声,弯刀指着刘文彬:“刘文彬,你少装模作样!秦振山还没死呢,轮得到你替他报仇?你不过是见我通了蒙古人,怕我抢了你的权,想借‘报仇’的名义夺权罢了!”
刘文彬脸色一变,却也不辩解,挥剑便下令:“兄弟们!周显通敌叛国,杀了他,朝廷必有重赏!”宋兵逃卒本就想着能重回南宋做官,一听“朝廷重赏”,顿时来了劲,挥舞着兵器冲向周显的私兵。
两拨人马瞬间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周显的私兵虽悍勇,却架不住刘文彬的人多,渐渐落了下风。周显见状,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支信号箭,点燃后射向夜空——这是他与蒙古人约定的信号,只要信号箭升空,蒙古兵便会立刻赶来支援。
尹志平护在秦振山身边,一边抵挡着冲来的私兵,一边问道:“秦将军,吴虎呢?他的人怎么没来?他若肯出兵,咱们定能压制住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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