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通掌风裹挟着淡青毒雾,如毒蛇吐信般直逼殷乘风心口。那“毒砂掌”乃江湖中臭名昭着的阴狠招式,掌力未及肉身,蚀骨毒性已先顺着呼吸钻入鼻腔,呛得殷乘风喉头发紧。
他瞳孔骤缩,只觉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连心跳都慢了半拍——这一掌若真打实了,怕是连自己的小命都要交代在此处。
“小子,受死吧!”钱通狞笑出声,掌心毒雾愈发浓郁,连周遭烛火都被染得泛出青灰,“敢跟老子抢女人,今日就让你尝尝万毒噬心的滋味!”
孙霸也紧随其后,双拳如铁锤般砸向殷乘风后腰,拳风呼啸,竟将地面青砖震得微微开裂:“钱兄说得对!这小白脸就会耍嘴皮子,今日咱俩废了他,让李仙子看看谁才是真男人!”
两人一前一后,招式狠辣,全然不顾江湖道义。殷乘风心头一沉,知道此刻退无可退,猛地提聚丹田内力,将“乾坤大挪移”心法催至极致。
他身形如风中柳絮,看似狼狈却暗藏精妙,左脚脚尖在青砖上轻轻一点,整个人竟凭空向后滑出三尺,间不容发间避开钱通的毒掌。
可这已是他的极限——“乾坤大挪移”本就极其耗损内力,他只练到第二层,对付一人尚可周旋,面对两位高手夹击,早已内力不济。
方才避开毒掌时,他后背已被孙霸的拳风扫中,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一口血气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哟,还挺能躲?”钱通见一击未中,眼中凶光更盛,脚步连踏,掌法愈发刁钻,“不过你也撑不了多久了!我看你这内力,顶多再撑十招!”
孙霸也放慢了攻势,故意用拳风将殷乘风逼向角落,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小子,识相的就赶紧跪下磕头,给老子和钱兄赔罪,说不定咱们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殷乘风攥紧拳头,指节泛得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余光扫过一旁的李莫愁,见她虽依旧端坐在椅上,却微微抬了抬眼,清冷的眸子里虽无波澜,却也未移开视线——她在看!她一定在关心自己!
这个念头如火焰般窜上心头,瞬间驱散了大半疲惫。他咬紧牙关,强撑着挺直脊背,哪怕手臂因内力透支而微微颤抖,也不肯露出半分示弱:“想让我认输?除非我死!你们两个倚老卖老,联手欺负一个后辈,也配称江湖高手?简直丢尽了武林人的脸!”
“放肆!”钱通被戳中痛处,怒喝一声,毒掌再次袭来,“今日不废了你,老子就不姓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苍老却带着威压的声音突然从内院传来,如惊雷般炸响:“尔等住手!”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钱通和孙霸的动作竟瞬间僵在原地,连掌风都弱了几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内院阴影处缓缓走出一位老者。
缓步走来时,满院烛火似都被他身上的阴寒气息慑住,明明无风,烛焰却不住地往旁歪斜,将他灰布长袍上的虫纹映得愈发狰狞。
那虫纹密密麻麻,从衣摆一直蔓延到袖口,细看竟像是用某种暗红色丝线绣成,凑近了仿佛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他袍上虫纹的丝线,是用中蛊而死之人的血混着苗疆特有的毒藤汁液熬制而成,触之即染剧毒。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身上的骷髅。旁人初见,或许会以为他脖子上挂的是唬人的仿制品,可钱通和孙霸却比谁都清楚,那些拇指大小、泛着陈旧乳白的头骨,全是真真正正的人头骨。
当年在苗疆边境,他们曾亲眼见蚩千毒将一个不服管教的山寨首领拖进密室,不过半个时辰,便提着一串缩小的头骨走了出来,那首领的妻儿哭得撕心裂肺,他却笑得漫不经心,说这是“蛊术缩骨法”,能将尸骨按比例凝缩,留着当饰物最是“别致”。
此刻他手中的骷髅杖哪是摆设,杖身藏着剧毒的“骨蛊”,从未有人见他真正动用过——只因见过的人早已成了杖头新骨。杖头成人头骨的眼眶里,两点幽绿光点忽明忽暗,分明是蛊虫在其中盘踞。每走一步,杖身与颈间骷髅相撞,“咔嗒咔嗒”的声响在寂静庭院里回荡,听得人后颈发僵,连呼吸都不敢重了。
当然相对而言,更可怖的还是他身后跟着的几人,身着的服饰皆有来头——有“流云阁”标志性的银纹白衫,衣摆绣着半朵流云却蒙着灰;有“赤焰堂”的赤红劲装,曾是江湖人见了都敬畏的战衣;还有“百草谷”的墨绿药袍,袖口还沾着早已发黑的药渍。可这些人双目空洞,身形僵直,如提线木偶般跟着,连呼吸都透着机械的滞涩。
钱通和孙霸看到老者的瞬间,脸上的嚣张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惊惧。两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忙收招,快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磕头都带着颤音:“参见蚩前辈!晚辈不知前辈在此,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恕罪!”
钱通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当年曾因抢了蚩千毒的一桩生意,被对方下了“噬心蛊”,日夜承受心脏被啃噬的痛苦,最后不得不献上全部身家,才换来解药。孙霸更是不堪,他的亲弟弟因对蚩千毒的侄女不敬,便被当场下蛊,现在还跟在蚩千毒的身后当“侍从”。也正因如此,两人见了蚩千毒,才会这般惊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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