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中。
重爪鳄龙半浮在浑浊的河道中,静静享受着河水带来的片刻清凉,它烦躁地甩了甩头,带动它那透出水面的背鳍,上下的浮动着。
在它相对漫长的生命里,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腹内一阵阵的痛感,让它无法冷静下来,只能强制自己忍着。
但那股刺痛感迅速演变成一种灼热的、仿佛有无数细小熔虫在血肉中钻探的剧痛。
这股剧痛从胃囊一路烧灼到四肢,再沿着肌肉疯狂蔓延,像一张无形的、由火焰编织的巨网,瞬间攫住了它的五脏六腑。
“吼—!”
一声完全不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凄厉变调的惨叫撕裂了林间的寂静。
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不解,它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剧痛如海啸般一波波冲击着它的神经。它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强壮的后腿在水中胡乱蹬踹,搅起大片黑色的泥沙。
它的头颅僵硬地后仰,伸出水面,全力的呼吸着空气,仿佛下一刻就会溺亡,脖颈的肌肉像打了死结一样绷紧,却无法缓解丝毫痛苦。
它试图张开嘴,但下颚的肌肉已经僵硬,只能发出一连串“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河水流动中的每一次冲刷都带来皮肤针扎似的痛苦。
它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庞大的身躯失去了平衡,开始向一侧翻倒。
它用那标志性的巨爪抓住河床想要稳住身形,但四肢已经麻木,那曾能轻易剖开鱼腹的利爪,此刻只是软塌塌的支撑着身体,靠着水的浮力来维持平衡。
它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里,有东西要涌出,却一直被死死的压制,直到被疼痛折磨的精疲力尽,失去肌肉控制力的巨大鳄嘴猛然张开,喉咙在一阵阵涌动。
“呕~”
黑水带着腐蚀的肉渣从嘴里喷出,腥臭味迅速弥漫开,连续呕吐了很多下,未消化的食物开始混合着血丝。
水面的头颅,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连续的呕吐让它快要虚脱,直到吐出的全是带着血丝的胃酸,那体内的疼痛,才有所好转,精神也稍微放松了些休憩了起来。
河水渐渐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一圈圈散开的涟漪,和重爪鳄龙那随着水流左右晃动的身体。
山下的阳光在午后更加猛烈了些。
一些空旷的地方,泥土都被晒的干裂,水分被一点点蒸发掉。
回到部落的杨阳,也没闲下来,将有点倾斜的石洞洞口,打凿挖掘了一番,碰到连成一体的巨石,就用碎石和山土填充角度,
最终还是让洞口的位置垂直了起来,不过最好还是快点建好土屋,不然看起来更像个墓穴了,他还得住呢。
等太阳快要落下的时候,洞口的斜坡,被他一点点的修平垫高,看着已经有点像一个山中的观景平台了,要不是他身体素质强悍,一下午工夫还真完成不了。
好在山体下面大部分都是大块的石头,倒也没有那么松垮,不过为了防止雨水冲刷走泥土碎石,他准备在平台靠着边缘下面插了一排圆木,做成一个木墙。
正当觉得平台还是不够大的时候,被安排去查看黑水河的翼龙回来了,也带回来那边巨兽的情况,因为距离比较远,不能直接感知,只能靠它们两来回传递消息。
在得知那头重爪鳄龙情况不太妙的时候,杨阳有点愕然,随即嘴角露出了一抹反派的狞笑:
“哼哼,你也有今天。”
被它戏耍的怨气,也消散了一些,之后反而担心这头猛兽起来。
“这毒液这么厉害吗。”
蜈蚣毒液本身就是会有产生剧痛的效果,它们捕猎的时候一次性也不可能会注入太多的毒液,更何况杨阳给塞了整整一水囊,要不是重爪鳄龙体型巨大,体质强悍,换一头野牛,估计早死了。
虽然呕吐让症状减轻了很多,但也造成了它现在很虚弱的样子。
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两头小翼龙再次去看了一下,它还是在水中一动不动,只是露出水面的头颅偶尔会动一动,不时张嘴干呕一阵,连游到附近的大鱼都没有理会,怕是身体也没什么力气了。
又过去两天,水潮退去的速度很快,杨阳跟着石骨他们也在周围的森林里转了一圈,里面只剩下泥泞的沼泽,一些草植在高温下开始在淤泥上冒头,已经有一些动物在捕食留在淤泥里的鱼虾和水生物。
杨阳也从里面抓到一些水鼋和马蹄蟹,肉质很鲜美,只是没有丰富的调味品,只能烤熟或者用石锅煮熟,加点盐粉就这样了,这也是这些原始部落们主要的吃法。
重爪鳄龙就惨了些,河水的水位骤然下降了很多,让它的整个后背和头颅露出了水面,依然没有动弹,要不是看到不时张嘴的呼吸,甚至能以为它已经挂了。
烈日将它的背部炙烤的干裂,原本青黑色背甲已经有点泛灰色,对游弋在附近的鱼类也没有反应,看起来虚弱到了极点。
它没有呕吐,肌肉也没有再抽搐了,应该已经没有毒素的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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