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通道漫长而寒冷，两侧墙壁光滑如镜，倒映着叶凡独自前行的身影，更添几分幽寂与神秘。通道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力量，仿佛能冻结思维，隔绝天机。
叶凡神色不变，星辰不灭身自然流转，将那无形的寒意与窥探之意隔绝在外。他步伐沉稳，每一步踏出，都在这寂静的通道中留下清晰的回响。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座宏伟无比的冰晶大殿。大殿穹顶高悬，仿佛由整片星空冻结而成，无数星辰在其中缓缓运转，洒下清冷辉光。大殿中央，并无多余摆设，只有三座巨大的冰莲道台。
其中两座道台空置。
正中央那座最大的冰莲道台上，盘坐着一位老者。
他须发皆白，面容古朴，身穿简单的灰色布袍，双目紧闭，周身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散发，仿佛与这冰宫、与这方天地彻底融为一体。但叶凡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比玄煞、鬼鸠，甚至比帝坤更加深邃、更加危险的气息！
此人，绝对是一位元婴后期，甚至可能是大圆满的顶尖修士！
在老者身前，悬浮着一面古朴的青铜镜，镜面朦胧，倒映着周天星辰，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的奥秘。
叶凡站定，目光平静地看向那老者。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眸，并非寻常老人的浑浊，而是如同婴儿般清澈纯净，却又深不见底，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妄。
“老夫，天机子。”老者开口，声音平和，不带丝毫烟火气，“叶小友，老夫等你多时了。”
等我多时？叶凡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哦？阁下早知道我会来？”
天机子微微一笑，伸手指向身前那面青铜镜：“天机镜映照因果，小友身负‘万界债契’，乃纪元变数之关键，你的到来，早在因果之中。”
他果然知道债务玉简！叶凡眼神一凝：“既然如此，那当年青岚宗外的伏杀，也是阁下所谓‘因果’的一部分了？”
天机子闻言，轻轻摇头：“非也。那场伏杀，并非出自老夫之手，亦非天机阁本意。”
叶凡眉头一挑：“那是何人？”
“是‘他们’。”天机子目光变得有些深邃，“一些……不甘心就此沉沦，试图在纪元终结前，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可怜虫罢了。他们惧怕变数，试图在你尚未成长起来之前，便将你扼杀。”
“他们是谁？”叶凡追问。
“不可言。”天机子再次摇头，“时机未至，言之无益，反遭其祸。小友只需知道，你的敌人，远不止你眼前所见。”
叶凡沉默片刻，换了个问题：“那苏沐月呢？月华圣地禁足她，又是因为什么？”
“月华圣地……不过是某些存在手中的棋子罢了。”天机子语气平淡，“那女娃身具太阴之体，与你因果纠缠，有人想借她，牵制于你，或者……引出你背后的存在。”
他顿了顿，看向叶凡：“小友，你可知，你所在的这盘棋，有多大？”
叶凡与他对视：“愿闻其详。”
天机子抬手，指向穹顶的星辰投影：“此方宇宙，生灭轮回，谓之‘纪元’。每一次纪元终结，万物归墟，唯有无上存在，或可凭借超脱之力，苟延残喘，等待新生。吞天仙帝，乃上一纪元最惊才绝艳者，他不甘沉沦，欲逆天改命，于纪元终结之际，燃烧自身，凝聚万界因果，制成‘契约’，撒向时光长河，寻找‘执刃者’，以期在下一纪元，斩破轮回，开创新世。”
“而你，”天机子的目光落在叶凡身上，“便是他选中的‘容器’之一，是承载因果，执掌契约之刃的候选人。”
“之一？”叶凡捕捉到关键词。
“不错，之一。”天机子点头，“契约之力分散，落入不同时空，不同生灵之身。你们皆是‘容器’，彼此竞争，最终唯有一人，能真正执掌契约，成为斩破纪元之刃。此乃……养蛊。”
叶凡心中凛然，这与吞天仙帝残念所言一致。
“那我天机阁，在这棋局中，又扮演何种角色？”叶凡问道。
天机子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天机阁，传承自上古，使命便是观测纪元，记录兴衰，维系天道运转的一线平衡。我们……是旁观者，亦是……守序者。”
“守序？”叶凡嗤笑，“守的是旧纪元的序，还是新纪元的序？或者说，你们只想维持这苟延残喘的现状？”
天机子并未因叶凡的质疑而动怒，只是平静道：“新旧更迭，乃天道循环。我天机阁所求，并非阻止变革，而是确保这变革，不至于让整个宇宙提前陷入彻底的混乱与崩坏。吞天仙帝之法，太过激烈，以整个纪元为赌注，成功固然可开新天，失败则万劫不复。而‘他们’，则试图在旧纪元废墟上，建立永恒的统治，同样是一条绝路。”
“所以，你们就在一旁冷眼旁观？”叶凡语气转冷。
“非是旁观。”天机子目光深邃，“我们在等，等一个真正的变数，一个能打破僵局，带来一线生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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