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西陵部落最古老的桑树下,三个身披灰袍的身影正在低声交谈。
混沌大人吩咐,第一人掀开陶罐,里面蠕动着半透明的蚕蛹,对第二个佝偻着着身体的人说,要在她见到你之前...
确认了吗?那丫头真的带着碎片回来了?佝偻的老者声音沙哑,她缓缓摘下兜帽,露出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她耳后的蚕形印记溃烂流脓,但细看会发现,腐烂的皮肤下隐约有银丝蠕动。
旁边年轻的女子掀开兜帽,露出与瓃三分相似的面容:探子来报,他们明日午时就能到达山门。她指尖缠绕的丝线泛着不祥的紫光。
那丫头带着天蚕碎片回来,是祸不是福。祖母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烈敖的爪牙已经渗透部落,连我的影子都被污染了。
她突然掀开自己的灰袍下摆——她的双腿已经化成了半透明的混沌物质,像融化的蜡一样滴落,又被银丝强行缝合。
您......堂姐惊恐地后退半步,您不是说能压制混沌吗?
祖母冷笑:压制?我只是在拖延时间。她枯瘦的手指突然刺入自己耳后的溃烂印记,扯出一缕缠绕着黑气的银丝,这具身体撑不过三天了。但在那之前——
她猛地将银丝刺入陶罐中的蚕蛹,蛹壳裂开,露出里面机械结构的幼虫。
必须让瓃拿到真正的第三枚碎片,而不是烈敖伪造的陷阱。
年轻女子——瓃的堂姐——颤抖着解开袖扣,露出手臂内侧:她的皮肤下布满蛛网状的紫黑色纹路,像是有活物在血管里爬行。
混沌蚕已经寄生到我肘部了,她惨笑,那天我偷看祖母的织机,被藏在经线里的混沌孢子感染......
她突然抓住祖母的手:但瓃不知道这些!她会恨死我的!
祖母用溃烂的手抚过她的头发:所以你要演好这场戏。明日山道上的,必须逼真到连烈敖都信以为真。
阴影中的第一人再次开口,声音竟是孩童般的清脆:镜湖的守镜人......还剩几个?
他掀开陶罐的盖子,里面机械幼虫的复眼突然亮起红光。
祖母的瞳孔收缩:你不是西陵族人!你是——
嘘......孩童轻笑,脸皮突然裂开,露出内部齿轮咬合的结构,我是烈敖大人的传声筒
桑树的枯枝突然刺穿他的咽喉,但为时已晚——机械幼虫已经振翅飞向夜空,带着密谋的内容消失在黑暗中。
次日清晨,一行人在山涧边休整。小柳的四个中毒头颅泡在溪水里,正在互相抱怨:
都怪你非要去啃那只梼杌!
明明是你说补充毒性能以毒攻毒!
瓃正在帮阿离更换额头的药巾,突然听见林间传来声。她本能地挥出天蚕丝,的一声格挡住了一支淬毒的骨针。
戒备!姬黄的刀已出鞘。二十多个身披兽皮的袭击者从树冠跃下,他们脸上都戴着古怪的木质面具——半面哭,半面笑,正是烈敖麾下悲喜使徒的标志。但诡异的是——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被同一根线操控的木偶。
魍魉面具?烈敖的侦察队!小柳的毒牙呲出,不对!这些是傀儡。
它猛地喷出毒液,却被领头者用反光的铜镜折射回来。
瓃的天蚕丝刚缠住一个袭击者的脚踝,就发现触感不对——没有血肉的反馈,只有丝线绷紧的震颤。她猛地扯动,那人的黑袍撕裂,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紫黑色丝线,像血管般缠绕着森森白骨。
是织死傀儡!小柳高叫,用被混沌蚕吃空的人骨做的!
最可怕的发现来自姬黄——他劈开一个面具后,露出的竟是西陵部落年轻织女的脸!那空洞的眼窝里,两只机械蜘蛛正用附肢拨动操控丝线。
瓃本能地躲到一块岩石处,只见一个灰袍人站在崖顶,手中纺锤缠绕着混沌丝线,冷笑着说:这么狼狈啊?
她甩出丝线缠住瓃的脚踝,却在接触的瞬间用指尖划断自己的控制线——这个微小的自救动作,只有瓃读懂了。
瓃突然高喊:“斩断丝线!”
这一招果然好使,傀儡纷纷倒地。
他们刚想喘一口气,一群黑衣人又至。
激战中,阿离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他们腰间的玉坠——话音未落,最前面的袭击者已经扯下面具,露出与阿离一模一样的脸!
镜中人?!瓃失声惊呼。
混战中,阿离的额头突然迸发银光。所有袭击者同时僵住,他们的面具纷纷碎裂,露出与阿离相似却扭曲的面容。
这些是...我的倒影?阿离痛苦地抱住头,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三百年前那场仪式,族长将铜镜按在他额头时,碎裂的镜片确实化作了无数人影...
小柳的主头突然咬住他的衣领往后一拽:发什么呆!一道毒针擦着阿离耳畔飞过。
瓃的天蚕丝在空中织成密网,却见那些镜中人的身体开始液化,像水银般渗透过丝线的缝隙。最可怕的是,他们每经过一处,草木就迅速枯萎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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