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柏山巅的惨烈与净化,如同烙印般刻在每个人心头。山风卷着残留的焦糊味,吹不散那份沉重。第五枚碎片炽烈的金红光芒在姬黄掌心安静流转,与另外四枚碎片共鸣着,指向遥远的熔心火山。
然而,此刻的他们,伤痕累累,疲惫不堪。
“回姜水镇!”姬黄的声音斩钉截铁。
众人皆无异议。柏山和云娘熟悉山路,在前引路。
五枚天蚕碎片已经合体,被瓃贴身收藏,那份沉甸甸的力量感,既是希望,也是责任。
山路崎岖,好在卜世仁伏诛,残留的邪祟也随着邪阵崩毁而消散,一路有惊无险。待到日头偏西,终于下得山来,远远听到了姜水奔腾的哗哗声。
一条宽阔清澈的大河横亘眼前,正是滋养了姜水镇的姜水。河水在夕阳下泛着粼粼金光,如同流淌的熔金。两岸芦苇摇曳,水草丰美,间或有水鸟掠过水面,留下一圈圈涟漪。
“看!有船!”眼尖的云娘指着下游一处芦苇荡喊道。
果然,一条简陋却结实的乌篷船静静地泊在岸边,船身随着水波轻轻摇晃,船头一根竹篙斜插着,不见主人踪影。船身吃水不深,显然空置已久。
“天助我也!”柏山松了口气,“走水路回姜水镇,比翻山快得多,也省得颠簸。”
众人合力将船推入水中。
柳湘莲已经恢复人身。
船不大,刚好容纳姬黄、瓃、柏山、云娘和柳湘莲。姬黄持篙立于船尾。瓃坐在船头,望着眼前开阔的水面,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
“严领主常说,姜水是活命的根。”柏山望着澄澈的河水,感慨道,“镇上的药田、稻田,都仰仗它的滋养。他定能治好阿离和雁子。”
乌篷船顺流而下,篙尖点破水面,发出清脆的“哗啦”声。两岸青山如黛,倒映在清澈的姜水中,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如同流动的画卷。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与瑰紫,晚风带着水汽的微凉与河岸野花的淡香拂面而来,轻柔地抚慰着连日征战的疲惫与伤痛。
晚风带着水汽的微凉和草木的清香拂面而来,吹散了连日来的血腥与焦灼。
“好美的姜水…”瓃轻声感叹,指尖下意识地抚摸着颈间的红玉。红玉温润,仿佛也在汲取着这方水土的宁静生机。
“是啊,”云娘脸上也露出一丝久违的平和,“严领主最是爱护这条河,不准人随意捕捞,更不许污染水源。两岸的药田、稻田,都靠它滋养。”
“大哥常说,水是生命之源,亦是医道之本。”姬黄沉稳地撑着船,目光望向远方,“姜水镇的百草园里,许多珍稀草药,离了这姜水便无法成活。”
姬严性情温厚,不喜刀兵,却将一身天赋倾注于医术与农桑,将姜水镇治理得宛如世外桃源,药田飘香,百姓安乐。
几人正低声交谈着姜水镇的风物和姬严的医术,忽然,一阵怪异的旋风毫无征兆地从河面凭空卷起!
这风来得极其突兀,毫无预兆,既非河谷常见的穿堂风,亦非天气变化的征兆。它旋转着,带着一股奇异的吸力,如同无形的大手,猛地攫住了小小的乌篷船!
“小心!”姬黄大喝一声,双臂肌肉贲张,将竹篙死死插入水中,试图稳住船身!柏山和云娘也立刻扑到船舷,死死抓住!
然而,这风的力量远超想象!竹篙在河底淤泥中划出深深的沟壑,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竟被那旋风硬生生拖离了主河道,打着旋儿撞向岸边一片极其茂密、望不到边际的藕花荡!
噗通!哗啦!
船身剧烈地撞入藕花深处!巨大的荷叶和粗壮的莲茎被撞得东倒西歪,粉白相间的荷花花瓣如雨般纷落。船身被浓密的水生植物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瓃被撞得差点摔倒。
“何方妖孽作祟!”柏山惊怒交加。
“哪个不开眼的敢动本大爷罩的船?!”震耳欲聋的咆哮带着金石摩擦般的质感,在水面上炸开,震得荷叶簌簌发抖。
就在他咆哮之际,那阵诡异的旋风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周只剩下风吹荷叶的沙沙声,和莲蓬轻摇的细微声响。夕阳的光线被层层叠叠的巨大荷叶切割得支离破碎,藕花荡深处光线迅速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莲藕清香,带着一丝水泽的微凉。
“看那里!”云娘忽然指着前方被船撞开的一片狼藉处。
只见在层层叠叠的荷叶掩映下,靠近山崖壁的地方,竟露出一个被藤蔓和水草巧妙遮掩的、仅容小船通过的幽暗洞口!洞口上方垂落着开满紫色小花的藤萝,若非船只被怪风强行撞入这个角度,根本无法发现。
洞口深处,隐隐透出柔和而非自然的光晕。
“洞里有光!”瓃敏锐地低呼。
柳湘莲:“啧…没有邪气…反而有种…老得掉渣、但又干净得要命的味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疑。
“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奇遇呢!”瓃笑呵呵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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