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一声凄厉惊恐的尖叫便划破了由部落清晨的宁静,紧接着是更多妇人的哭嚎和男子愤怒的咆哮声!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寨子东侧的公共蚕房!
“死了!都死了!蚕宝宝…全都发黑僵硬了!”
“天杀的!这是瘟神降灾啊!”
“是那个外来的女人!一定是她!她昨天碰过桑叶!是她带来了不祥!”
混乱和恐慌如同瘟疫般迅速在整个寨子蔓延开来。黛瓃刚刚梳洗完毕,木门就被人从外面粗暴地“砰砰”砸响,中间夹杂着愤怒的吼叫。
“出来!西陵来的妖女!滚出来!”
“害死我们的蚕种!你不得好死!”
“滚出由部落!”
雁子吓得脸色发白,死死抵住门。沈清歌也拔出短剑,神色紧张。
黛瓃心中一惊,迅速镇定下来。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对雁子和沈清歌道:“开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躲着反而显得我们心虚。”
门刚一打开,愤怒的人群就如同潮水般涌上前来。人们眼中充满了恐惧、愤怒和排外的敌意。
“就是她!昨天就她靠近过蚕房!”
“什么织女仙子!分明是带来灾祸的妖女!”
“杀了她!祭奠蚕神!”
长老由猷站在人群前方,一脸悲愤(实则眼底藏着得意),指着黛瓃厉声道:“黛瓃姑娘!我由部落以礼相待,邀请你传授技艺,你为何要下此毒手,害死我部落赖以生存的蚕种?!你到底是何居心?!莫非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故意来破坏我由部落的生计,逼迫我们屈服吗?!”他这话极其恶毒,直接将矛头引向了背后的姬黄和姬姓部落。
“我没有!”黛瓃挺直脊背,目光清澈而坚定地迎着所有人的怒视,声音清越,“我昨日确实观摩过蚕房,但绝未动任何手脚!你们有何证据证明此事是我所为?此事必有蹊跷!请酋长和世子明察!”
“明察?证据确凿!除了你还有谁?”由猷冷笑,“酋长!此女心肠歹毒,绝不能留!应立刻将她拿下,按部落律法处置!并将姬姓部落的人全部驱逐出境!”
就在群情激愤,几乎要失控之时,一声暴喝传来:“住手!”
只见由澈大步流星地赶来,身后跟着一队忠于他的部落战士。他挡在黛瓃身前,面对愤怒的族人,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冷静!此事尚未查明,岂能仅凭猜测就定罪于贵客?!”
“世子!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护着这个妖女?!”有族人不满地喊道。
由澈目光锐利地扫视众人,最终定格在由猷身上:“由猷长老,你说证据确凿,证据何在?何人亲眼见到黛瓃姑娘投毒?蚕房并非完全封闭,昨日进出之人不止黛瓃姑娘一个!为何独独指控她?”
由猷一窒,强辩道:“她昨日刚来,蚕房就出事!不是她还能有谁?而且她那些所谓的‘神奇技艺’,谁知道是不是什么邪术!”
“荒谬!”由澈怒斥,“仅凭巧合便妄下论断,岂是公正之道?黛瓃姑娘若真想害我部落,何须用这等拙劣手段?她无私传授技艺于各族,美名远播,有何理由自毁长城,加害一个与她无冤无仇的部落?这根本不合逻辑!”
他转向众人,语气沉痛而真诚:“乡亲们!我们由部落向来公正,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但在此之前,我们更需要的是查明真相,而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中了真正歹人的奸计!若我们今日错杀无辜,赶走真诚帮助我们的人,岂非让亲者痛,仇者快?!日后还有哪个部落敢与我们交往?”
由澈在部落中素有威望,他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让不少激动的族人稍稍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这时,姬黄和柳湘莲也闻讯赶来了(他们住在另一处客舍)。姬黄看到被围困的黛瓃,龙鳞甲瞬间覆盖全身,玄铁刀嗡鸣,就要上前帮忙,却被柳湘莲一把拉住。
“蠢货,你想让事情更糟吗?”柳湘莲低声道,碧绿的竖瞳冷冷地扫过由猷,“看戏。”
姬黄忍住怒火,站定脚步,但目光死死盯着场中,一旦黛瓃有危险,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柳湘莲则悄无声息地绕到蚕房后方,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
由澈继续道:“父亲!请允许孩儿立刻彻查此事!检查蚕尸,验看桑叶,询问所有昨日靠近过蚕房之人!必给全族一个交代!”
酋长由莽看着混乱的场面,又看了看一脸正气凛然的儿子和虽然被指责,却依旧不失风度的黛瓃,再瞥了一眼眼神闪烁的由猷,沉吟片刻,终于拍板:“好!就依澈儿所言!立刻封锁蚕房,由澈亲自调查!在真相大白之前,任何人不得对黛瓃姑娘无礼,西陵和姬姓部落的客人依旧是我们的客人!”
由猷还想说什么,却被由莽用眼神制止了。
由澈雷厉风行,立刻带人进入蚕房。他仔细检查了死去的蚕宝宝(确实通体发黑僵硬,死状凄惨),又查看了剩余的桑叶,并命人将昨日所有接触过蚕房和桑叶的人分开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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