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摔在红木书桌上,纸页被气流掀得哗哗作响,“张啸林”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苏软眼睛发疼。她俯身捡起日记,指尖触到纸页上的泪痕——那是太外公母亲当年写下这些字句时,滴落在纸上的泪渍,早已和泛黄的纸页融为一体。
“张啸林是你外曾祖母沈曼卿的同父异母弟弟,当年他靠着青帮势力,在上海为非作歹,还投靠日本人,成了汉奸。”顾馆长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看向巷口停着的黑色轿车,“沈曼卿女士多次劝他回头,他不仅不听,反而联合反动派迫害沈氏家族,就是为了吞并沈家的文物收藏。”
陆星辞立刻掏出手机,调出张啸林的资料:“资料显示,张啸林1940年被爱国志士刺杀,但他的儿子张振雄继承了他的势力,靠走私文物和敲诈勒索发家,后来漂白身份,成了上海的‘企业家’。张宏业的嚣张,都是靠他父亲的势力撑着。”他顿了顿,“顾馆长,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秘密?”
顾馆长从抽屉里拿出一枚铜制哨子,哨身上刻着梧桐叶纹路,和林伯年的那枚一模一样:“我叫顾守义,祖父是沈曼卿女士的管家,当年沈女士把公馆托付给我祖父,让他守住这里的秘密,等沈家后人来。林伯年是我祖父的徒弟,你们在南京见到的他,也是受我的嘱托接应你们。”
他指着书桌后的墙壁:“这面墙后有个暗格,里面是沈女士留下的账本,记录了张啸林走私文物的证据,还有她偷偷转移沈家资产、资助进步学生的记录。当年她知道张啸林要对沈氏动手,提前把年幼的沈砚堂(太外公)送到乡下,自己留在上海和张啸林周旋,最后积劳成疾,38岁就去世了。”
陆星辞用玉佩的边缘抵住墙壁的凹槽,暗格应声打开,里面果然藏着一本蓝布账本和一个铁皮盒。账本里的字迹娟秀有力,详细记录了张啸林从沈家抢走的每一件文物,甚至标注了文物的去向;铁皮盒里则是一叠书信,是沈曼卿写给远在乡下的儿子沈砚堂的,却始终没能寄出去。
“我的儿,娘知道你受委屈了,改随母姓不是耻辱,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苏软轻声念着信里的内容,眼泪忍不住掉下来,“等太平了,娘就去接你,带你回梧桐公馆,吃你最爱吃的桂花蜜糕。”信的落款日期是1937年8月13日,正是上海淞沪会战爆发的日子,这封信最终没能寄出。
“砰!”公馆的大门被猛地撞开,张振雄带着十几个黑衣人手拿棍棒冲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油亮,脸上的皱纹里都透着阴狠:“顾守义,你敢背叛我!苏软,把账本和玉佩交出来,我可以饶你外婆一命!”他挥了挥手,两个黑衣人架着外婆走了进来,外婆的嘴被布条堵住,眼神却坚定地看着苏软,示意她不要妥协。
“张振雄,你以为靠这些就能威胁我们?”燕小雨突然举起手机,“我已经把你绑架人质的过程直播出去了,现在网上全是你的恶行,上海警方也已经在路上了!”原来她刚才趁乱打开了直播,镜头正对着张振雄和他的手下,屏幕上的弹幕已经刷成了一片,全是“严惩汉奸后代”“支持苏软”的留言。
张振雄脸色一变,掏出一把手枪指向苏软:“别给我来这套!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打死她!”顾馆长突然挡在苏软面前:“当年我祖父没能保护好沈女士,今天我就算死,也要保护好她的后人!”他猛地扑向张振雄,将他手里的枪撞飞,两人扭打在一起。
混乱中,江辰和陈阳从外面冲了进来,他们刚才去联系上海的华人社团,正好遇到赶来的警察。“张振雄,你涉嫌绑架、走私文物、包庇罪犯,现在被捕了!”警察举着枪,将张振雄和他的手下团团围住,张振雄被按在地上时,还在疯狂嘶吼:“我不会输!沈家的文物早晚是我的!”
外婆被解救后,紧紧抱住苏软:“孩子,娘没事,沈氏的骨气不能丢。”她看着顾守义手里的账本,“这是你外曾祖母用命换来的证据,我们一定要让张家人为当年的罪行付出代价,告慰沈氏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在顾馆长的帮助下,苏软团队将账本和书信交给了上海文物局和历史档案馆。经过专家鉴定,这些资料是证明张啸林汉奸罪行和张振雄走私文物的铁证,警方据此立案调查,不仅查封了张振雄的所有资产,还追回了多件当年被他走私到海外的沈家文物。
上海的《申报》用整版篇幅报道了这件事,标题是《百年恩怨终有报,非遗传人守家国》,详细讲述了沈氏家族的遭遇、太外公隐姓埋名护宝、苏软传承手艺并揭露罪行的故事。报道发布后,梧桐公馆成了上海的网红打卡地,不少市民和游客都来这里,了解这段尘封的历史。
顾馆长决定将梧桐公馆改造成“沈氏家风纪念馆”,专门展示沈曼卿女士的事迹、太外公的匠心传承、还有沈家守护文物的故事。开馆当天,上海市委宣传部的领导来了,国家文物局的领导来了,两岸三地的周家后人和沈氏宗亲也来了,苏软站在馆前,看着“家国情怀,匠心传承”的匾额,心里充满了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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