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糖甜品”的工作室里,空气像被冻住的奶油一样沉重。陆星辞将投资方的最新回复投影在墙上,“暂缓评估”四个灰色大字格外刺眼。苏软指尖划过桌面的梧桐叶模具,木头上的包浆被磨得发亮——这是外婆刚寄来的老物件,说“遇到坎时,摸摸老手艺的温度就有底气”。法务团队的视频通话还没挂断,律师的声音带着无奈:“黑作坊那边咬死是个人行为,张副会长的资金流向被做得很干净,短期内很难直接关联。”
窗外的雨丝斜斜打在玻璃上,模糊了街对面“软糖甜品”社区店的招牌。刚过去的周末,门店客流比平时少了三成,有熟客在微信里留言:“不是不信你们,就是怕买到仿冒品,能不能出个更明显的区分标志?”苏软点开后台数据,仿冒品投诉的后续处理还在进行,虽然食药监局发了声明,但“品控翻车”的标签像粘在糖纸上的焦糖,怎么都撕不干净。
“叮铃”一声,老式座机的铃声打破沉寂,是李老的电话。老人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爽朗,却掩不住一丝急切:“小苏,你还记得上次非遗展上认识的王秘书长吗?他是全国甜品行业协会的,我跟他提了你的事,他说这不是你一家的问题——最近半年,好几家做传统甜品的品牌都被仿冒了。”苏软猛地直起身,梧桐叶模具从指尖滑落,在桌面上敲出清脆的响,“李老,您是说……”
“协会正想树个典型,打击这种歪风邪气。”李老的声音顿了顿,背景里传来翻文件的沙沙声,“王秘书长是我同届的老校友,他说今天下午有个行业座谈会,让你带着材料过去。记住,把你们‘三蒸三晾’的工艺记录、原料溯源系统,还有仿冒品的对比报告都带上,越详细越好。”挂了电话,苏软立刻转身翻找档案柜,陆星辞已经默契地开始整理数据:“我把校园订单的复购率、非遗体验区的活动记录都做成图表,直观展示品牌价值。”
下午两点,全国甜品行业协会的会议室里,长条桌旁坐满了各地的甜品品牌负责人。苏软刚坐下,旁边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老人就递来一块包装朴素的绿豆糕:“我是‘江南糕团’的老周,听说你的店被仿冒了?我家的梅花酥去年也被抄过,包装换个颜色就敢卖,气人。”苏软接过绿豆糕,入口是绵密的沙感,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是老手艺独有的味道,“周叔,您后来怎么解决的?”老周叹气摇头:“只能自己贴钱做防伪,没形成合力,效果有限。”
王秘书长走进会议室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穿着熨帖的中山装,胸前别着一枚“非遗传承”的徽章,目光扫过全场:“今天请大家来,不是开诉苦会,是要拧成一股绳。”他将一叠仿冒品照片拍在桌上,有“软糖甜品”的梧桐叶饼干,有“江南糕团”的梅花酥,还有几家老字号的招牌产品,“这些仿冒品用劣质原料压价,不仅坑消费者,更是在砸我们传统甜品的招牌。”
轮到苏软发言时,她没有先讲自己的困境,而是播放了一段短视频——画面里,外婆正用老木槌捶打糯米粉,年轻的甜品师在非遗体验区教孩子用梧桐叶模具塑形,社区店的店员为老人送上低糖款甜品。视频最后,是仿冒品黑作坊的画面,昏暗的房间里,过期的奶油桶堆在角落,工人徒手包装甜品。“我们的核心不是生意,是传承。”苏软举起梧桐叶模具,“这门手艺传了三代,仿冒品偷的是包装,偷不走手工的温度。”
会议室里响起掌声,老周第一个站起来:“小苏说得对!我支持协会发声,抵制仿冒!”其他品牌负责人也纷纷附和,一位做广式糖水的老板拍着桌子:“我们联名发个倡议书,不仅要揭露仿冒行为,还要告诉消费者,怎么分辨真手艺和假产品。”王秘书长点头微笑,将一份拟好的倡议书推到苏软面前:“这是初稿,核心是‘抵制仿冒,保护原创’,我们想以‘软糖甜品’为案例,突出年轻创业者和非遗传承的结合点。”
苏软低头看着倡议书,落款处已经有十多个老字号的签名。她拿起笔,在“软糖甜品”四个字下方认真签名,笔尖划过纸面时,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校园里卖甜品的场景,那时只有一个小摊,如今却有这么多同行站在身边。王秘书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协会会联系主流媒体,把倡议书发出去,同时联系市场监管部门,推动专项整治行动。另外,我们还会帮你对接投资方,澄清负面信息。”
离开协会时,苏软收到了老周发来的微信,附带一个文档,是“江南糕团”的防伪经验总结,还有几个靠谱的防伪技术供应商联系方式。车窗外,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街边的梧桐树上,叶片上的水珠闪着光。陆星辞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之前的投资方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脸色渐渐舒展:“您看到协会的预告了?好的,我们随时可以再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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