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城,城主府。
往日肃穆威严的府邸,此刻气氛凝重如铁。披甲执锐的卫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紧张感,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唐允来到府门前,递上昭云郡主那枚云纹玉牌。
守卫验过令牌,神色立刻变得恭敬无比,躬身引他入内:“唐公子,郡主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穿过层层戒备的回廊,来到一处守卫更加森严的偏殿。殿外,肃立着十余名气息彪悍的王府侍卫,为首的正是那位筑基期的周统领。见到唐允,周统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抱拳沉声道:“唐公子,请进。郡主在内。”
唐允微微颔首,推门而入。
殿内灯火通明,却只坐了寥寥数人。
主位上,昭云郡主一身银白软甲,外罩锦袍,面色沉凝,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与肃杀。她下方两侧,坐着几人。一名身穿城主府官袍、面色惶恐的中年男子(黑水城主);一名气息阴鸷、穿着王家服饰的老者(王家长老);一名神色倨傲、身着南宫家华服的中年人(南宫家代表);还有…天机阁的那位墨长老。
唐允的到来,让殿内瞬间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惊疑、审视、忌惮、好奇…不一而足。
昭云郡主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抬手示意:“唐允,你来了。坐。”
她指了指左侧一个空位,与墨长老相邻。
唐允坦然入座,目不斜视。
黑水城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率先开口,声音带着颤抖:“郡主…林家之事,下官已全力封锁消息,但…但恐怕瞒不了多久啊!一夜之间,满门被灭,连筑基老祖都…这…这简直是骇人听闻!若是传出去,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王家长老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却又难掩恐惧:“林家自己招惹了不该惹的祸事,咎由自取!只是不知,那凶徒下一步会针对谁?”他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南宫家代表和城主。
南宫家代表脸色难看:“王长老此言差矣!林家虽与我家素有龃龉,但此等魔道行径,人人得而诛之!当务之急,是查出真凶,联手应对!”
“查?怎么查?”王家长老嗤笑,“现场干净利落,除了那诡异的啃噬痕迹,半点线索也无!连天机阁的墨长老都束手无策!”
墨长老闻言,眉头紧锁,缓缓道:“现场残留的能量极其诡异,阴邪中带着一种…古老的吞噬特性,非是寻常魔功。老夫翻阅古籍,也只找到些许类似记载,皆与上古某些失传的邪恶祭祀有关。此事…恐怕牵扯极大。”
众人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昭云郡主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唐允身上,忽然开口:“唐允,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刷!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唐允!
一个炼气期的小子?郡主竟会询问他的看法?
唐允面色平静,迎上郡主的目光,缓缓道:“林家是否咎由自取,暂且不论。但凶徒的目的,恐怕并非寻仇那么简单。”
他顿了顿,继续道:“据我所知,近期云州境内,类似灭门案并非个例。灵溪镇、黑岩村、乃至更早的一些失踪案…手法或有差异,但核心都是掠夺生灵精气魂魄。这更像是一种…有组织的、持续性的‘收割’。”
“收割?”黑水城主声音发颤,“收割…魂魄做什么?”
“修炼邪功?炼制魔器?”王家长老猜测道。
唐允摇头:“寻常邪功魔器,无需如此大规模,更无需如此…特定的手法。”他看向墨长老,“墨长老提及上古邪恶祭祀,或许接近真相。他们可能在进行的,是某种古老的、需要大量生魂作为祭品的…召唤仪式,或者…喂养某种东西。”
“喂养?”南宫家代表失声,“喂养什么?!”
唐允目光幽深:“我在落风坡执行天机阁任务时,曾遭遇类似邪物,其形态如同巨大肉瘤,以吞噬精魂为生,力量诡异,可操控尸傀,疑似被称为…‘圣胎’。”
“圣胎?!”墨长老猛地站起身,脸色剧变,“你确定是‘圣胎’?!”
唐允点头:“其操控者临死前,确实如此称呼。”
墨长老踉跄一步,跌坐回椅中,喃喃自语:“圣胎…竟真的存在…传说中,以万灵精血魂祭祀,企图唤醒的…伪圣之胎…灾祸之源…”
殿内死寂!落针可闻!
昭云郡主玉手猛地握紧扶手,指节发白:“墨长老,这‘圣胎’…究竟是何物?”
墨长老深吸一口气,艰难道:“古籍残卷中有零星记载,上古有邪巫,妄图以血祭沟通虚空邪神,窃取力量,塑造‘圣胎’,以期成为降临的容器,或直接培育成可怕的战争傀儡…每一次‘圣胎’出现,都伴随着滔天血海和生灵涂炭…此乃…禁忌!”
禁忌!又是这个词!
昭云郡主脸色煞白,猛地看向唐允:“落风坡那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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