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卷《青囊经》在空中相触的刹那,仿佛有惊雷在耳畔炸响。泛黄的书页如蝶翼般展开又合拢,衔接处的裂痕在金光中渐渐弥合,露出封面上原本残缺的“地脉全图”——原来两卷经书并非简单拼接,而是以阴阳相济之理,拼成了一幅完整的地脉脉络图,从昆仑龙脉到东海泉眼,每处节点都闪烁着细碎的光点,像夜空中的星子落入人间。
“这……这是‘天地经纬图’!”白鹤龄的银剑险些脱手,她在玄枢阁的古籍中见过记载,此图乃地脉支祖师耗尽毕生心血所绘,据说能引动天下地脉阳气,百年前随天机门分裂而遗失,没想到竟藏在《青囊经》的夹缝里。
陈观棋的指尖因激动而颤抖。他看着图中活过来的地脉线条,突然明白师父临终前那句“经书非书,是钥匙”的深意——所谓《青囊经》,从来不是用来读的,是要以血脉为引,让地脉认主。他能感觉到,图中那些光点正在呼应他体内的阳气,从龙门墟地宫开始,沿着脉络向四周蔓延,仿佛有无数条看不见的线,将他与这片大地紧紧连在一起。
“不可能!”墨无常的嘶吼声刺破金光。他眼睁睁看着岩壁上的符文活过来,那些原本被煞气侵蚀的“镇魂封印”正顺着地脉图的指引重新流转,所过之处,毒龙蛋裂开的缝隙里渗出的黑雾竟像潮水般退去。他猛地扑向毒龙蛋,骨杖狠狠砸在蛋壳上,“给我破!我才是地脉的主人!”
蛋壳应声碎裂,墨绿色的龙息如喷泉般涌出,地宫顶的岩石瞬间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碎石夹杂着腥臭的粘液砸落,砸在龙鳞地面上“滋滋”作响。数丈长的毒龙从蛋壳中挣脱,展开的双翼遮天蔽日,每片鳞甲都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唯独一双眼睛是浑浊的血色,显然还未完全被墨无常掌控。
“吼——!”毒龙甩动尾巴,扫过岩壁的刹那,整座地宫剧烈震颤,镇魂封印的符文被震得忽明忽暗。墨无常被龙尾的气流掀飞,却在落地时狂笑不止:“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力量!陈观棋,你以为凭两卷破书就能逆天改命?今日我就让你知道,混血的杂种,永远配不上地脉传承!”
陈观棋没理会他的叫嚣,目光死死盯着毒龙的腹部——那里有块鳞片的颜色比别处浅,正是陆九思用镇龙石碎片击中的地方。《青囊经》的书页在他面前自动翻动,停在“逆点龙灯”那一页,上面的字迹突然浮起,化作无数细小的光针,刺入他的眉心。
刹那间,他仿佛置身于地脉深处。脚下是滚烫的岩浆,头顶是交错的根系,无数地脉阳气如游鱼般在身边穿梭。他看到了活葬村地脉的伤痕,看到了锁魂塔下封印的挣扎,看到了龙门墟地脉被毒龙蛋吸食的痛苦——原来“逆点龙灯”不是引气之法,是与地脉对话的语言。
“九思!借玉佩一用!”陈观棋的声音穿透龙吼,带着种奇异的韵律。
陆九思挣扎着将龙元玉佩抛过去,玉佩穿过金光的瞬间,突然裂开一道细纹,从中涌出的不再是柔和的金光,而是炽烈如火焰的阳气——那是玉佩吸收了百年地脉灵气,在此刻彻底觉醒的力量。
陈观棋握住玉佩,按在《青囊经》的地脉图上。玉佩的阳气与图中的光点瞬间相连,从龙门墟地宫开始,向四周辐射出无数条金线,如蛛网般缠住毒龙的四肢。毒龙发出痛苦的嘶吼,龙息喷吐的力道明显减弱,腹部那块浅色鳞片在金光中微微发亮,竟有淡青色的汁液渗出——是镇龙石的净化之力在生效。
“不!我的龙!”墨无常状若疯魔,抓起地上的毒龙鞭残段就往金线缠缚处扔去。那残段遇龙息瞬间化作毒蟒,张开嘴就咬向陈观棋的手腕。
白鹤龄的银剑及时赶到,剑气将毒蟒斩为两段,绿色的毒液溅在地上,腐蚀出冒着白烟的小坑。“陈观棋!墨无常的本命煞与毒龙相连,杀了他才能彻底解咒!”
陈观棋心头一凛。他看着墨无常黑袍下不断蠕动的触须,那些触须的根须竟与毒龙的鳞片相连,每根触须的末端都沾着暗红色的血——是四十九名村民的精血,墨无常竟用自己的煞魂与毒龙缔结了血契!
“想杀我?”墨无常冷笑,突然咬破舌尖,一口黑血喷在毒龙的逆鳞上,“我与毒龙同生共死!它死,你们也得陪葬!”
毒龙的血色眼睛突然亮起,挣脱金线的力道陡增,地脉图上的光点开始剧烈闪烁,有些甚至直接熄灭——是地脉阳气被强行抽取,濒临枯竭的征兆。陆九思咳着血喊道:“观棋!它在吸地脉!再这样下去,整个龙门墟都会塌陷!”
陈观棋的掌心被龙元玉佩烫得发疼,却死死不肯松开。他能感觉到地脉在哭泣,那些金线连接的不仅是阳气,还有无数生灵的生机。他想起活葬村的老槐树,想起锁魂塔下的护脉草,想起七里沟古井里的清水——这些都是地脉孕育的生机,绝不能毁在毒龙口中。
“《青囊经》有云:‘地脉如人,通则生,滞则死’。”陈观棋突然念起经文,声音不大,却让躁动的地脉图渐渐平静,“墨无常,你强行催龙,是在剜地脉的心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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