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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内,灯火依旧。
沈月曦毫无睡意,她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手中无意识地捻动着一串佛珠。萧昱则在殿内来回踱步,年轻的脸上交织着紧张、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母后,韩霆他们……应该已经出发了吧?”萧昱停下脚步,声音有些干涩。
“嗯。”沈月曦轻轻应了一声,“此时,想必已在路上了。”
“他会成功的,对吗?”萧昱像是在问沈月曦,又像是在安慰自己,“韩霆是员骁将,又有十名顶尖暗卫相助,对付一个藏身道观的骗子,理应手到擒来。”
沈月曦转过头,看着儿子眼中那抹强装镇定的光芒,心中微微一痛。她何尝不知此行凶险?青囊会布局深远,岂会不对李泓严加保护?这“理应”二字,在如今这诡谲的局势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陛下,”她柔声道,“既已做出抉择,便无需再多思多虑。我们能做的,便是相信韩霆,并在宫中做好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结果。”
她走到萧昱身边,轻轻整理了一下他有些褶皱的衣领:“若韩霆成功,我们便立刻着手清理朝堂,稳住程知节。若……若事有不测,我们也要有应对之策。”
萧昱看着母亲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躁动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他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母后说的是。是儿臣心急了。”
然而,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依旧如同巨石般压在母子二人的心头。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赌博,赌注太大,大到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殿外的更鼓声一次又一次响起,每一声都敲打在他们的心坎上。
而在遥远的南方,通往青云观的崎岖小路上,韩霆一行人正策马狂奔。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但韩霆的眼神却愈发锐利。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成任务,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肃清这祸乱朝纲的奸佞!
他却不知道,自己正带着忠诚与使命,一步步踏入敌人精心编织的死亡罗网之中。前方的青云观,等待他的并非一个简单的目标,而是一个足以将他和他所效忠的皇室一同埋葬的陷阱。
夜色愈发深沉,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为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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