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萧濯目光灼灼地看向萧昱和沈月曦,“陛下需立刻掌握一支真正忠于皇室的军队!京营兵力大半受程知节影响,不可恃。但京城之内,尚有侍卫亲军、御林军、以及臣……麾下虽不多,却绝对忠诚可靠的三千府兵!臣愿将府兵指挥之权,尽数交予陛下!”
三千府兵!这或许在程知节的十万边军面前不值一提,但在京城这场即将爆发的短兵相接中,却可能是一支决定性的力量!尤其是,它掌握在一个看似突然“觉醒”的皇叔手中。
萧昱和沈月曦彻底被震住了。他们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萧濯,一时竟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这突如其来的“忠臣”,这雪中送炭的“兵力”,是真是假?是救命的稻草,还是更深的陷阱?
萧濯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虑,坦然道:“臣知道陛下与太后心存疑虑。臣往日行径,确实不堪。然覆巢之下无完卵!若陛下皇位不保,大晟江山易主,臣这等前朝余孽,又有何好下场?青囊会扶持那李泓,难道会善待我们这些正统萧氏血脉?臣此举,非为陛下,亦是为臣自身,为安平王一脉寻一条生路!”
这话说得坦诚,甚至有些赤裸,反而增加了几分可信度。在巨大的共同危机面前,个人的野心和家族的存续,确实可能让一个隐藏已久的人选择站出来。
沈月曦心念电转,权衡利弊。眼下他们已无路可走,萧濯的出现,无论其真心如何,至少提供了一个破局的“可能性”。赌一把,或许还有生机;不赌,则必死无疑!
她看向萧昱,母子二人目光交汇,瞬间读懂了彼此的决定。
沈月曦深吸一口气,看向萧濯,目光锐利如刀:“皇叔忠心,陛下与哀家感念于心。只是,口说无凭……”
萧濯立刻躬身道:“臣愿即刻手书调兵符令,并派世子入宫为质!臣之府兵,今夜便可听候陛下调遣!”
他将姿态放得极低,也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殿内的气氛,悄然发生了变化。那令人窒息的绝望,似乎被撕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透进了一丝微弱的光。
萧昱挺直了胸膛,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他沉声道:“好!就依皇叔之策!冯保,拟旨!”
一场围绕着皇权存亡的激烈博弈,因为一个意想不到的“庸王”的介入,进入了更加诡谲莫测的新阶段。萧濯是砥柱中流,还是引狼入室?一切,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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