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来自魔界大陆与进化母巢的“信仰”洪流,充满了破坏、占有、杀戮与吞噬的原始欲望。它们是如此的狂暴,如此的纯粹,以至于那代表着“终结”的灰色身影,第一次出现了……片刻的迟滞。
在它的逻辑中,“创生”必然导向“秩序”与“美好”,而这股力量,却充满了与它同源的“混乱”与“毁灭”!
这是一个……悖论!
就在这刹那的迟滞中,那些狂暴的意志,已经尽数涌入了林渊的法相之躯!
轰!
林渊那本已布满裂痕、即将崩溃的金色法相,在这一刻,发生了颠覆性的剧变!
他的左半边身躯,依旧被那来自天堂山的圣洁信仰所充斥,散发着神圣、温暖、代表着“守护”与“秩序”的璀璨金光。
而他的右半边身躯,则被那来自地狱的原始欲望所占据,燃烧着漆黑如墨、代表着“毁灭”与“混乱”的混沌魔焰!
一半神圣,一半混沌!
一半是创造美好,一半是毁灭存在!
两种截然相反,本应水火不容的力量,此刻,却以一种诡异而和谐的方式,在他的意志法相中完美地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种全新的、超越了善恶的……平衡!
林渊静静地悬浮在道心之海的中央,左手托举着一团温和的圣光,右手燃烧着一簇狂暴的魔焰。
他看着眼前那陷入逻辑混乱的灰色身影,那张由光芒构成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怜悯。
“你……错了。”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仿佛蕴含着宇宙的终极奥义。
“寂灭”的化身从迟滞中恢复,冰冷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困惑:“混乱,亦是熵增。毁灭,更是终结的近邻。你只是饮鸩止渴,你的一切,依旧毫无意义。”
“不。”林渊摇了摇头。
他缓缓举起双手,圣光与魔焰在他的掌心交相辉映。
“所谓创生,不是创造‘美好’……”
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道心之海,也响彻了玄策的灵魂深处!
“而是创造……‘存在’!”
“爱与恨,皆为‘存在’之形!”
“善与恶,皆为‘存在’之态!”
“秩序与混乱,皆为‘存在’之名!”
“它们或许脆弱,或许愚昧,或许自相矛盾,或许……注定消亡。”
林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穷的维度,看到了他神国中每一个正在挣扎、正在体验、正在感受的生灵。
“但是!”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的坚定与磅礴!
“只要他们仍在抗争!仍在体验!仍在感受!”
“只要婴儿的第一声啼哭,仍能带来希望;只要英雄的最后一次牺牲,仍能换来守护;只要罪人的第一次忏悔,仍能得到救赎;只要恶徒的最后一声咆哮,仍能证明其不甘!”
“那么,‘意义’……便永存于世!”
轰隆!
玄策的脑海中,如同有亿万道惊雷同时炸响!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了道主真正的“道”!
那不是单纯的“善”,也不是单纯的“秩序”。道主的伟大,在于他创造了“存在”本身!他给予了所有存在“体验”与“感受”的权利!无论是天使的圣歌,还是恶魔的嘶吼,对于“存在”而言,都是平等的!都是有意义的!
而“寂灭”,却要将这一切,连同“过程”本身,都彻底否定!
这,才是这场战争最根本的……矛盾!
林渊的宣言,如同最锋利的法则之剑,狠狠地刺入了“寂灭”化身的核心!
那团灰色的身影,第一次剧烈地波动起来,它那冰冷的意念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愤怒!
“??(诡辩)!”
它咆哮着,庞大的灰色身躯化为遮天蔽日的虚无之海,要将林渊,连同他那套“歪理邪说”,一同彻底吞噬!
面对这最终的、代表着宇宙终极“虚无”的攻击,林渊却只是平静地,将自己那燃烧着圣光与魔焰的双手,缓缓合十。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圣光与魔焰,在那合十的双掌之间,并未互相湮灭,而是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完美地……融合了!
它们化为了一股……超越了光与暗,超越了善与恶,超越了秩序与混乱的……最纯粹的,包容了一切的“创生”意志!
那股意志,凝聚于林渊的右拳之上。
他看着那片席卷而来的虚无之海,缓缓地,一拳轰出。
这一击,并非力量的碰撞。
而是……“道”的碾压!
“你的‘虚无’,否定了‘过程’!”
林渊的声音,如同天道宣判,响彻了每一个维度!
“我在,故你错!”
拳头,落下了。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然而,那片足以吞噬一切的虚无之海,在接触到林渊拳头的刹那,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剧烈地扭曲起来!
紧接着,仿佛是镜面破碎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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