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的空气中,已然弥漫开与颍川相似的焦灼与血腥气味,只是这一次,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在戏志才的精准谋划下,正悄然互换。
依照既定策略,刘辩率领的主力大军在博望坡一带悄无声息地张开了口袋。高顺的陷阵营、张辽的并州铁骑、徐晃的斧兵等精锐,连同皇甫嵩、朱儁麾下的善战老卒,皆依仗着博望坡起伏的地势和茂密的山林,隐去了形迹。滚木、礌石、火油等物被工程营的士卒巧妙地布置在坡顶和林间,只待一声令下。赵云的白马义从则游弋在外围,负责截断溃兵和传递消息。刘辩亲率周泰、文聘护卫的中军,坐镇于博望坡后方的制高点,冷静地俯瞰着这片即将成为屠宰场的山谷。
而诱饵,则由勇冠三军且胆大心细的太史慈担任。
这一日,太史慈率领千余精心挑选的、看似士气不振的步卒,打着太子的旗号(略显歪斜),大张旗鼓地逼近宛城,在张宝大军营寨前叫阵。太史慈本人,纵马提枪,于阵前往来驰骋,言辞极尽挑衅之能事。
“城内的张宝逆贼听着!吾乃太子麾下东莱太史慈!尔等不过一群插标卖首的土鸡瓦狗,也敢妄称‘地公将军’?速速出城受死,免得污了我家殿下刀锋!若不敢战,便滚回你的山沟里去,学那田鼠打洞吧!” 声音洪亮,传遍四野。
宛城城头,张宝本就因官军逼近而烦躁,闻此辱骂,顿时气得三尸神暴跳。他身材高大,面容粗犷,此刻因愤怒而扭曲,一把推开试图劝阻的副将,怒吼道:“气煞我也!区区一个无名下将,也敢如此猖狂!那刘辩小儿的兵马,在颍川不过是侥幸烧了波才那个蠢货!今日便让他见识见识我‘地公将军’的神威!传令,点齐兵马,随我出城,碾碎这群不知死活的官军!”
副将急忙劝道:“将军,官军此举蹊跷,恐有埋伏啊!”
“埋伏?”张宝嗤之以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诡计都是徒劳!我有十万大军,怕他埋伏?休要多言,再敢扰乱军心,定斩不饶!”
城门轰然打开,张宝一马当先,率领着数万(先头部队)乱哄哄的黄巾军涌出城外,如同决堤的浊流,直扑太史慈的“羸弱”之师。
太史慈见敌军势大,且张宝果然亲自出战,心中暗赞戏志才料事如神。他按照计划,挥军“奋力”抵抗片刻,与张宝交手数合,佯装力怯,虚晃一枪,拨马便走,同时大喝:“贼众凶猛,快撤!”
千余官军闻言,立刻丢盔弃甲(早已准备好的破旧装备),旗帜倒伏,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向着博望坡方向“溃逃”。
张宝见状,更是得意狂笑:“哈哈哈!看到没有!官军不过如此!给我追!活捉太史慈者,赏千金!擒杀刘辩者,封万户侯!” 他被胜利的假象冲昏头脑,不顾部队阵型已然拉长散乱,一味催促大军奋力追赶。
太史慈且战且走,控制着速度,既不让张宝轻易追上,又不让其跟丢,如同最老练的渔夫,牵着一条愤怒而笨拙的大鱼,一步步将其引入预设的死亡陷阱——博望坡。
当张宝的大军前锋完全进入博望坡狭窄的谷道,后队也陆续涌入,人马拥挤,喧哗鼎沸之时,端坐于后方高点的刘辩,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挥下手中令旗!
“咚咚咚——!”
“呜——呜——呜——!”
进攻的战鼓与号角声骤然响起,如同晴空霹雳,震撼山野!
刹那间,博望坡两侧的山林仿佛活了过来!
“放!” 随着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多时的滚木礌石沿着陡坡轰然砸落,如同山崩地裂,冲入拥挤的黄巾队伍中,顿时激起一片血肉模糊的惨嚎!
“火箭,射!” 又是一声令下,无数燃烧的箭矢如同飞蝗般从林中射出,不仅射杀敌军,更引燃了谷中干燥的草木,浓烟与火焰四起,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陷阵营,进攻!” 高顺那标志性的冰冷声音在坡底响起。八百重甲锐士如同从地狱中涌出的钢铁洪流,以无可阻挡之势,狠狠地撞入了惊慌失措的黄巾军中部,将其队伍拦腰斩断!
“并州儿郎,随我破敌!” 张辽率领骑兵,沿着被陷阵营撕开的缺口,如同热刀切牛油般左右冲杀,将分割开的敌军进一步搅碎!
“杀!” 徐晃挥舞大斧,如同门神,牢牢扼守着一处要道,将试图向前突围的黄巾兵卒成片砍倒!
伏兵四起,杀声震天!黄巾军彻底陷入了恐慌与混乱。前军被阻,后军遭袭,中间被切割,头顶还有箭雨滚石,完全失去了指挥和建制,人马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张宝被困在核心,左冲右突,身上已多了几处伤口,状若疯虎。他挥舞着大刀,连连砍翻几名靠近的官军,嘶吼道:“顶住!给我顶住!刘辩小儿,无耻之徒,只会设伏吗?!可敢与爷爷决一死战!”
他的疯狂叫嚣,引起了远处高台上黄忠的注意。老将军眯起眼睛,如同盯上猎物的苍鹰,缓缓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特制的破甲箭,搭上了他那张铁胎弓。弓如满月,箭似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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